第八章
  周末的傍晚,热闹人潮涌现的夜市里,某个临时架起来的卖衣服摊位旁,传
出两位合伙人的小声争执。
  「陈滔滔,你给我说清楚,干嘛要带她来这里?」
  「你自己还不是把叶史带来了?」
  「喂,你搞清楚,这只奥野狼是我专用的货,他是心甘情愿跟着我来这里叫
卖的,又不支薪。」吴晓红快速地住
  了眼不远处正在整理摊位上衣物的漂亮女孩。「可是她咧?她应该不是纯粹
想来这里帮忙的吧?」
  「红红,其实多一个人入股也没什么不好啊!不但资金增加了,挑选衣服的
眼光更多样性,可以帮忙的人手也变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挑衣服的眼光不够好吗?」吴晓红闷闷地瞪着好友。
  一直以来,两人的合作模式都很稳固,现在突然间要把小惠加进来,她会有
所顾忌也是很正常的嘛!
  「小红姊,拜托你了,请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好不好?」周郁惠不知何时
已放下手边的工作,悄悄地走了过来。
  会如此不受小红姊信任,说起来完全是她自己的错,不能怪别人;但是她真
的很想努力看看啊!她有自信可以改变小红姊对她的观感!只要小红姊肯给她机
会,她一定会努力表现的!
  因为不想让滔滔丢脸,不管再怎么辛苦,她都会全力以赴。
  「还有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大郎学长好像都听到了喔,你看、你看,他
好像生气啰!」在向吴晓红求情之馀,周郁惠不忘低声提醒她。旁边有个家伙正
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嘎?」吴晓红后知后觉地回头查看,刚巧一只坚硬的手臂朝她袭来,勒着
她的脖子往旁边的空地走去。「喂、喂,臭野狼你要干嘛?快点放开我啊!」
  陈滔滔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这幕景象,叶大郎则是给了他一个会把自己的女
人搞定的眼神。
  「是我没管教好,两位请见谅。」
  被男友架到一旁去「沟通、沟通」的吴晓红,原本高昂的抗议声突然间完全
消失,两人咬着耳朵嘀咕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摊位这头。
  「小红姊。」周都惠有些忐忑地望着她,等候她宣告最终的决定。-
  「好啦,让你入股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有件事我要先讲清楚。」吴晓红军手
擦腰,一副精明的商人样。
  「嗯,你说,我听着。」周郁惠乖乖地应声。
  「不要因为你跟滔滔正在热恋,就把分内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该你做的事
情你统统得自己来,你——」
  「小红姊,我们在饮料吧打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除了偶尔会发呆、偷懒
一下之外,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分内的事情推给别人做过了?」周都惠的情绪有些
低落,但她知道吴晓红不是真的对她有敌意,只是担心拥有多段荒唐情史的她终
究会带给滔滔伤害……
  吴晓红被她一抢白,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抱歉,是我太过火了,小惠,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会这
样打从心底排斥小惠,当然跟滔滔脱不了关系,但是看到小惠一点都没有跟她计
较的意思!反而更让她感到愧疚。
  「没关系的,小红姊。」周郁惠理解地笑了笑,然后牵起站在她身旁默默给
她支持与鼓励的陈滔滔的手。「不论是爱情或事业,我都会努力赢得你的信任和
接纳。」
  看到陈滔滔脸上超级感动的表情,吴晓红无奈地轻叹一声。「好,我会拭目
以待。」
  完全没有注意两个女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陈滔滔垂首望着与自己交握的小手,
感动得差一点就哭了。
  郁惠一定是愈来愈喜欢他了,对不对?
  她一定是迷上他了。
  摇晃着与自己十指紧扣的小手,陈滔滔忍不住开心地傻笑。
  「哎哟!」后脑勺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陈滔滔转过头去,正对上叶大
郎不怀好意的笑容。「叶兄,何以出手这么重?」痛得他都快飘出泪来了。
  「大头呆,真有你的。」叶大郎眼神一勾、朝他身旁的小美女努努嘴。「这
么难搞的女人你也敢碰,真是勇气可嘉啊!」
  「嘿嘿……」根本分不清楚这句话是褒是贬,陈滔滔只能优笑地握紧心爱小
女人的手。
  「陈滔滔,瞧你恶心的,那是什么笑容啊?恶……」「吴晓红受不了地击掌
三声,大声朝他们精神喊话。」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废话了,快点开工,今
天晚上我们的目标是把摊位上的衣服全都卖光光,听到了吗?「」
  「是广陈滔滔第一个举手应和。
  不管是被叶兄取笑他大头呆,或是被红红调侃他笑「得很恶心,这些都无法
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只要一转过头去就可以看见都惠的笑容,他觉得此时此刻
一定是他这辈子最最快乐的时候。
  郁惠在努力捍卫他们的爱情呢?
  发觉她的努力之后,他怎么能够输给她呢?
  陈滔滔精神抖擞,对着逛街人潮大声地叫卖起来。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单方面努力而已,他与郁惠之间的爱情,终于等到投云见
日的这一天了。
           ☆☆☆☆☆☆
  「郁惠,你累不累?摆滩很辛苦喔。」
  陈滔滔一手提着摆摊用的铁架组合包,一手拥着努力叫卖了一整晚的周郁惠,
体贴地慰问她今晚的辛劳。
  今天晚上的生意比他们预期的更好,前天批来的衣服都卖得差不多了,齐
心协力的四人在收摊后一起去老地方——那家好吃到不行的冰店——小小地庆
  功一番。
  「嗯,好果呢。」从来不知道摆摊叫卖是这么辛苦的事憎,周郁惠捂着有些
发疼的喉咙,哑着嗓音向陈滔滔撒娇。「我的声音都没有了啦。」
  「来我家吧,我煮选大海给你喝,润润嗓子。」
  「嗯。」周郁惠仰头朝他微笑,脸上充满期待的神憎。
  正式交往都快两个星期了,她还没去过滔滔住的地方呢!
  每次都是滔滔去饮料吧接她下班,两人世慢地散步回她家,然后就在她的床
上拥抱、翻滚、爱爱……想到这儿,周郁惠不自觉地觎红了双颊。今晚还是滔滔
第一次邀她回他家呢!
  她真的好期待喔。
  察觉她脸上的表憎,陈滔滔不禁开始头皮发麻。
  「呃,那个……郁惠,我看还是算了,去你那儿吧!」
  「咦,为什么?
  「我房间……呃,你知道的,男生的房间都很乱……」
  尤其最近他几乎都在郁惠那儿过夜,现在他的房间就跟猪窝没两样,穿过的
衣服乱丢,根本没时间拿去洗,棉被也好久没晒了,还有地板,应该积了一层灰
吧?
  这样脏乱的房间,他哪好意思带郁惠回去啊?
  没关系。我去帮你整理。「周郁惠自告奋勇地揽下重责大任。
  陈滔滔搔着后脑勺,大概是刚刚被叶兄给打笨了,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其他
的借口拒绝郁惠,只好硬着头皮带她回去。「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了,滔滔的房间再怎么乱也比不上她
家那两个弟弟吧!但是当周郁惠亲眼见识到陈滔滔的房间之后,却忍不住地叨念
起来。
  「喂,陈滔滔,你怎么这么邋遢?穿过的衣服要拿去洗啊,怎么可以随便乱
丢?」
  「我没时间整理嘛。」
  陈滔滔举起右手向周郁惠发誓,不希望她对自己的感觉因为乱到切的房间而
扣分。「我发誓,我平常不是这样的,因为这几天都住在你那儿,
  所以就没时间回来整理啊……「
  「真的吗?」「周郁惠不免有些怀疑。看滔滔平常的表现,真的很难想像他
的房间会这么乱,所以她才会如此吃惊啊!
  「真的啦!我马上整理,你到书桌那边坐一下。」陈滔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
蚁,左转转、右绕绕地收拾起房间内的一片狼藉。
  「好啦,我相信你。」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周郁惠抿唇轻笑。「我就大发善
心地帮你一下吧2」
  反正,这也是当人家女朋友应尽的义务之一嘛凋郁惠卷起袖子,和陈滔滔一
起动手整理房间。
              好不容易——
  终于将房间清理到合乎她的标准,周郁惠累翻地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呼,好累喔!」
  今天晚上,她的运动量大概做足一个星期的份了。周郁惠捶捶左边肩膀,再
捶捶右边肩膀,两边都好酸的情况下,她垂下了双臂,慢慢地转动肩胭骨。
  「辛苦你了,无限感谢。」陈滔滔将大掌挪到她疲倦发酸的肩颈处,力道适
中地按摩起来。「从你整理家务的态势看来,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是吗?」「享受着他的服务,周郁惠不禁轻笑出声。」我从小就做惯了,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家务都是我一手包办,就连我爸爸再娶之后,大部分的家务
还是我一个人做。「
  她不是在埋怨,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境遇。
  当同学们还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该怎么样面对一个人
的人生。
  爸爸,在成为另外两个弟弟的爸爸之后,就已经不再是她的爸爸了。
  在爸爸另外组成的新家庭里,她的地位显得奇妙无比,后母和两个弟弟对她
既不讨厌,也不喜欢,简而言之,就是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相当冷酷无情呵!
  无法在那个家庭里得到亲情的温暖,所以她选择远离,但是又抛不开对那个
家庭的责任。
  爸爸中年失业后,拿着仅存的积蓄与后母开了个小面摊,靠着每天微薄的收
人养活一家四口,经济拮据的时候,总是毫不赧然地开口向她要钱。
  她不但要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还要三不五时拿钱回去接济家人,只能将所
有的课馀时间都用来打工赚钱。
  第一个交往的男朋友,正好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当她发现跟有钱人交往可
以不用在乎约会时的花费之后,便渐渐养成了那个坏习惯,变得只想跟有钱的男
生在一起。
  偶尔,收到贵重礼物的时候,她甚至会有赚到了的感觉。
  当然,事实证明,每一段恋情最后都不甚愉快地收场,直到她遇见滔滔。
  跟滔滔在一起虽然没有奢华的享受,但是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好,不用常常想
着自己跟对方之间的差异,不用处处留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是否上得了台面,她只
需要做自己就可以。
  甚至,她还学会了为喜欢的人努力改变自己,希望能获得大家的赞同。
  这些都是她跟滔滔在一起之后所感受到的,她很珍惜,也非常愿意跟滔滔一
起努力。
  「辛苦了。」在她身后持续按摩的陈滔滔,低声地抚慰着她。以前的男友
             们在听到她讲述这
  段过去时,都会惊呼连连,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或是
卯起来责备她的后母和不负责任的爸爸,甚至不友爱的弟弟们。然而他们任意地
指责过后,却没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
  她想要的其实不是同仇敌忾的奏骂,因为她早就接受了那样的家庭羁绊,就
算想逃也逃不了:她真正想要的,是有副温暖的肩膀可以依靠,并柔声地抚慰她
的辛苦。
  辛苦了。滔滔这么对她说。
  周郁惠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果然,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滔滔。」
  「嗯?」
  「滔滔……」S在周郁惠身后持续按摩的男人原本没有察觉她的异状,直到
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呼唤,才赶紧将怀中的人儿转过来。
  「咦,你怎么哭了?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郁
惠,我以后一定会乖乖整理房间的……」陈滔滔以为她是累坏了才开始闹别扭,
所以一边揩去她脸上的泪滴,一边向她道歉,保证自己以后绝不再犯。
  「喂。」周都惠轻唤一声。其实她心情很好的,会掉眼泪只是因为她终于明
白滔滔对她的关心有多么珍贵。「陈滔滔,我发现啊……」
  「不要生我的气,郁惠,我一定会改进的!」。陈滔滔轻摇她的手,孩子气
地请求她原谅,然后才意识到她似乎讲了
  些什么。「郁惠,你刚才说什么?」
  看来他今晚真的被叶兄打傻了!陈滔滔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愣愣地问。
  「你不专心,都没有注意听人家说话。」
  「有、有,我很专心,我听你说啊!」陈滔滔又着急地摇起她的手。「你刚
刚要说什么?你发现了什么?」为了证明
  自己有专心听她说话,他特别接着她的话尾,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发现啊……」
  「嗯。」像只乖狗狗般坐好,还一宜点头。
  「我好像……」
  「嗯嗯。」猛点头不说,望着她的目光还带有可怜兮兮的请求。
  「愈来愈喜欢你了。」不再吊他胃口,周郁惠在轻声告白的同时,赏给他一
个超级无敌灿烂的微笑。
  轰地一声,陈滔滔觉得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燃放响彻云霄的大龙炮。
  「干嘛那个表情?人家跟你告白耶,你不开心喔?」呵呵,他那个傻样子
             一看就知道是开心过
  头。周郁惠坏心眼地戳戳他的肩头,要他快点回过神来。
  「喔。」陈滔滔抓住她使坏的小手,珍之惜之地贴放在心口,这才期期艾艾
地追问,「真的吗?郁惠,你刚刚说的
  「没事干嘛骗你?」周郁惠仰着脸望他,不知为什么心里产生一股甜蜜到腻
死人的心情。他们的恋情好甜、好甜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了?」陈滔滔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地重复
这句话,脸上的傻笑一直没有停过。
  「不行吗?你还不是喜欢我?」周郁惠挣脱他的大掌,一双小手主动挪到他
颈后搂着他。「我最讨厌不公平的事了。」
  「是吗?」陈滔滔幸福地笑着。「想跟我比看看谁喜欢得比较多吗?我有自
信不会输给你幄!」「哼,谁要跟你比?」周郁惠不战而降,但她可不是真正输
的一方。「
  我就是要比你喜欢的少一点,你呀、你呀,一定要喜欢我比我喜欢你多很多、
很多才行喔!「
  「你吃定我了?」
  陈滔滔垂下肩膀,不自觉地有些哀怨。「那当然,是你说会一直一直喜欢我
的。」周郁惠眯起眼警告他,「如果敢变心的话,你、就、完、蛋、了。」「
  「你唷、你唷。」陈滔滔学她讲话的样子,再次声明自己对她的感情。「明
知道我绝对会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很多、很多的!另外——我、绝、对、不、会、
变、心、的。」
  看来不管怎么样,输的人都会是他,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他终于赢得了都惠的心。
  第九章。
  「很好,这样才乖。」周郁惠收回警告的目光,再度换上灿烂的笑靥。「滔
滔,我要洗澡。」
  忙了一整晚,又是摆摊叫卖、又是整理房间,这下子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周郁惠将酸痛的身子偎向陈滔滔。
  「喔。」承接住她全身的重量,陈滔滔愣了一下。「那我们……可以一起洗
吗?」他的目光中充满期待。
  周郁惠毫不扭捏地朝他点点头,在他耳边轻笑低语,「吼,坏滔滔,你拐人
家到你家里来,是不是一开始就打这种鬼主意啊?」
  「哪、哪有?」陈滔滔连忙摇头否认。
  说要洗澡的人又、又不是他……他只不过是顺、顺便问了一下,可不可一起
洗而已啊!
  「没有吗?那我自己去洗啰。」周都惠懒洋洋地挪动身子,果然,下一秒就
又被男人搂回坚实的怀抱里。
  「有、有啦。」陈滔滔不肯放手让她走,于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郁惠,
我们一起去洗好不好?」
  「终于承认了哦?」周郁惠掐着陈滔滔陪笑的脸颊。「坏滔滔,你这个好色
的家伙……」
  被她这样一逗,陈滔滔整张脸都羞红了。「谁教你这么可爱?我一看到你就
会想要嘛……」
  「嘻嘻。」她真的好爱看滔滔这种「挫锉」的样子,欺负他真的快要成为她
每天的快乐泉源了。「那就一起洗吧!出发,往浴室前进。」
  周郁惠举起手发号司令,陈滔滔欣然接受命令,抱着她大跨步地走向浴室。
  两人又笑又闹地脱着彼此的衣物,直到裸里相对为止,周郁惠伸出双臂紧紧
地搂着陈滔滔,仰起头可爱无比地向他索吻。
  「我要亲亲。」她噘着唇,期待地闭上双眼。「嗯……」
  低头应允了她的要求,陈滔滔吻住她红艳柔软的唇瓣,热切地撬开她的牙关,
侵入她的口中与她热情地缠吻。
  贪心地舔食着她甜蜜的津液,陈滔滔的舌尖掠过她口中每一寸滑溜的内壁,
却闪躲着她的小舌,故意不与她正面交锋。
  「嗯……嗯……」周郁惠嗯嗯啊啊地抗议,趁着中场休息换气的时候,夺过
这个吻的主控权,准确地缠住他的舌头,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
  「啊……嗯嗯……郁惠……」陈滔滔呻吟起来。
  事实上,她才是那个心怀鬼胎的人。周郁惠忍不住赧红了脸颊,听见陈滔滔
发出充满情色意味的呻吟,她体内的情欲狂潮立即决堤泛滥了。
  她用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摩擦着他高姚结实的身躯,胸脯、小腹以及敞开的双
腿之间……充满诱惑,瞬间点燃他体内的欲望。
  受不住情欲的催还,陈滔滔将她压到墙上,抬高她的左
  腿勾在自己的腰臀上。「郁惠……我想要了……」
  根本来不及进行前戏,每次只要周郁惠主动撩拨。陈滔滔的自制力就会迅速
地瓦解,已然债张的硬挺火烫烫地抵在她敞开的腿间,只消他轻轻一挺腰,就可
以长驱直人地冲进她温暖的体内。
  「讨厌啦!你每次都这么急……」明明说要一起洗澡的,连水龙头都还没打
开呢!周郁惠咬着下唇。将陈滔滔的大掌拉到自己腿间。「你摸看看,人家
              好像还没湿透耶
  陈滔滔从善如流地将长指伸进她的蜜源,前前后后
  地掏探了数下。
  「已经够湿了,我要进去,现在。」身下的硬挺发疼地折磨着他,这个小
         恶魔却还不知死活地用双峰摩擦他的
  胸膛。陈滔滔简直要被她逼疯了。
  下一刻,她原本还站直的右腿也被抬了起来,当湿润的穴口被火热肿胀人侵
的瞬间,她整个人悬空,背部紧贴在墙上,双腿则被那个急色的男人紧紧握住,
勾环着他的腰。
  急速的摩擦旋人让两人同时呻吟出声,陈滔滔的胸膛紧紧压住她柔软的双峰,
腰臀发狠地快速抽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
  「有弄疼你吗?郁惠,还可以吗?」
  「嗯……啊……啊啊……」周郁惠只能以摇头回应他的问话。
  滔滔狂猛的律动挑起了令人震颤的欲潮,她已经被火热的渴望折磨得说不
               出话来了_
  他每一次的顶人都迫使她狠狠地撞击着墙面,虽然知道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太
辛苦了,但是箭在弦上,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耐性换个地方了。
  充满原始欲望的律动声响,男人与女人欢愉的喘息,小小的浴室内春潮不断,
两人都竭尽心力地取悦着对方。
  「啊……滔滔……啊啊……」
  「郁惠,你喜欢这样做爱吗?会不会讲得累?嗯呃,等等啊,再等一会儿就
好。再等一会儿我就放你下来……」
  双臂紧紧地搂着陈滔滔的脖子,双腿也牢牢地夹住他律动的臀部,这陌生的
体们带给周郁惠全新的感官刺激,她不住地发出嘤咛,被陈滔滔热切地爱着的部
位,传来让她几欲疯狂的快感。
  「唔嗯……啊啊……啊啊啊……滔滔……」
  「再一下子就好,郁惠,再忍耐一下子……」
  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男根似乎又更火烫胀硬了数分,依照过往的经验来看,
滔滔今晚的第一发应该没那么快到达……周郁惠忍受着难度极高的姿势,继续承
受他一次比一次狂猛的动作。
  不一会儿,惊人的高潮席卷而来,周郁惠紧紧地抱住陈滔滔,尖叫出声,
「啊啊……啊……」
  但他似乎还不满足,胀硬的男根没有被她的高潮影响,依然卯足了劲在她腿
间肆虐,来来回回地律动了数十下之后,这才吊着上气释放出热烫烫的菁华
  「呼……呼……滔滔你……你今晚真的把人家……累坏了啦!」周郁惠娇喘
不已的抱怨。陈滔滔温柔地吻了吻她,先将她安置在浴缸边缘,放好温水后,才
将面露不满的爱人抱进浴缸里,但是狭小的的空间对两个人来说太拥挤了,于是
他将周郁惠抱到自己腿上,节省空间。
  热水在他俩坐下的时候哗啦啦地溢了出去,陈滔滔吁了一口气,轻抚着爱人
的丰满胸脯。
  「我来帮你按摩,保证消除疲劳喔。」
  「等等,你在摸哪里啊?你……」周郁惠侧过头,刚好迎上他凑近的唇,抗
议声随即消失在他口中。
  她长、好长的一个吻之后,她气喘吁吁地指责陈滔滔。「你好歹让人家休息
个五分钟啦!坏滔滔,你是超人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快就恢复精神?」抵在她臀
部上的那根东西,才不是逞欲过后软趴趴的样子咧!从触感来判断,就跟他们开
始做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周郁惠咬着唇睨了他一眼。每次都这样,发起挑逗攻势
的人是她,但率先承受不住、举双手投降的人也是她。「谁教你长得这么诱人?
只要一碰到你的身体,我就控制不了自己。」陈滔滔情真意切地在她耳边说着,
生怕表现不了满腔浓烈的爱意。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郁惠喔。
  感觉,让她无比的依恋,好想就这样缩在他的怀中,永远不要分开。
  「」滔滔…「
  「我好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一声声不间断的告白,都是对她最真切的心情。陈滔滔收紧双臂,将她牢牢
地籍制在怀里,就像得到心爱的玩具后便不肯放手的小孩。两人搂抱着温存了片
刻,突然
  间,陈滔滔又开始动作。
  「啊!你干嘛?滔滔,你要做什么啦啦?」
  臀部被他抬高了些许,一直呈现勃起状态的硬挺顺势滑进她的股沟间,寻找
到湿润敏感的穴口,蛮横地抵进她身体内。
  「你刚刚不是说休息五分钟吗?」成功地突袭进入她的身体之后,陈滔滔心
满意足地笑了。「已经过了五分钟,我想要嘛!」
  双手环住她的腰,在水里面的律动似乎加进了些许温柔,陈滔滔缓慢地拉开
了第二波春潮的序曲。
  「让我进去,进到小小的郁惠的最深处去。」
  「啊……有水跑进去了啦……啊啊……滔滔……讨厌啦……」
  陈滔滔不顾她的抗议,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借着水波的助兴温柔地挺进。
  她的身体里,强烈的愉悦让他几近疯狂;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丝丝的自制力,
小心翼翼地不去弄疼怀里心爱的宝贝。
  「不行了……人家不行了啦……」周郁惠就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往
后躺靠在陈滔滔的胸膛上,无法反抗地任凭他为所欲为。
  「我还没要够呢;郁惠,来,我帮你按摩,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假按摩之名在她全身上下滑动爱抚的大掌,最后还是停留在他最爱碰触的软
绵绵胸脯之上。
  周郁惠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头,在他掐玩着她的胸部时,仿佛承受不住地
想扯开他,其实却爱上了那有些粗鲁的揉捏所带来的另外一种快感。
  「啊……滔滔……我……我好舒服……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陈滔滔闷声回应,原本打定主意要放缓的攻
势,最后还是忍
  不住地加快,谁教她可爱的嫩穴吸得这么紧,害他差一点就提前缴械了。
  随着他增加律动的速度和力道,浴缸里的水更是大量溢流出去,水雾弥漫的
空间里,热情的春之奏鸣曲第二部,正火辣辣地现场演出中……
           ☆☆☆☆☆☆
  在浴室里折腾了近两个钟头,陈滔滔才将疲惫不堪的周郁惠抱回床上。
  「你一定很累喔,快点睡吧,我的爱。」为了避免自己又大发兽性,压着她
硬是再来一回,陈滔滔的晚安吻只敢落在额头,不敢触碰她嫣红的唇瓣。
  「你真的把人家累坏了……」周郁惠低喃抱怨,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陈滔滔轻抚她依旧泛着热度的双颊,笑着哄道:「乖乖睡吧,我的宝贝。」
  「不可以偷袭我喔,你要是敢再乱来的话,我就咬你。
  咬你、咬你。「在闭上眼睡觉之前,周郁惠再三地警告陈滔
  滔。
  要是再来第三回合的话,她明天去学校上课一定会超级没精神的,为了维持
好学生的基本道德,充足的睡眠
  是非常必要的。
  她要去跟周公下棋了……
  陈滔滔在她身旁躺了下来,拉起被子盖住彼此的身躯。当他调匀了呼吸,正
准备合眼补充睡眠与体力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哗哗哗哗地响了起来。
  陈滔滔不禁望了床头的闹钟一眼。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个时间,会是谁打电
话来扰人清梦?
  手机荧幕上没有显示来电号码,像这种电话他通常是不接的,尤其时间又这
么晚了……
  「谁啊?都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吵人……」
  「乖。郁惠,你快点睡。」安抚完她的不满情绪之后。陈滔滔将电话切换成
静音,可是对方却持续地打来,仿佛非要他接听电话不可。
  陈滔滔深吸一口气,怕吵到周郁惠,他走到门边才接下通话键。
  「喂?」
  「为什么拖这么久才接听?」
  电话那头的冷峻声音,同如陈滔滔印象中那般不近人情。这个人怎么会打电
话给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陈滔滔忍著不满的情绪没有回嘴,只是静静地倾听。
  「你快点到国泰医院来,现在,马上就来。」
  陈滔滔还是没有应声,奇妙的沉寂感在电话的两端蔓延。
  「喂?你有没有在听?」
  「为什么?」终于,陈滔滔开口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宇,加上问号。
  「老头说非要见你一面不可,你到底来不来?」冷峻的声音说到这儿,甚至
还加上嘲讽的语气。「要是没钱坐计程车的话,我叫老张过去接你也行。」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见我不可?」
  「老头子就快要挂了,你不知道吗?啧,你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吗?」
  陈滔滔吃惊地打开电视机转到新闻台,将声音调成静音。
  果然,下方的跑马灯正巧闪过这项消息——
 国内知名企业XX产物保险公司的董事长陈泰北凌晨因心脏病突发住进国泰
  医院,据可靠消息指出,经过紧急手术依旧无法挽回陈泰北的性命,目前陈
已呈现弥留状态,预知详情,请收看XX新闻台整点播报的完整追踪。
  说不吃惊是骗人的,陈滔滔用力地握紧手机。「为什么?他不是说过到死都
不要再看到我吗?」
  「你到底来不来?」这个令陈滔滔永远无法忘怀的冷酷声音,正是他同父异
母的哥哥——陈顺元。「其实我才懒得通知你,要不是老头一直喊着非要见你不
可,我根本就不记得世界上还有你这个杂种存在。」
  陈滔滔啪的一声将手机盖合上。
  他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抱头,内心激烈地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为什么临死前还要见他呢?那个老头……明明说过到死都
不想再看见他啊陈滔滔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他的妈妈原本是老头的机要秘书,两人日久生情,偷偷摸摸地交往,在妈妈
确定肚子里怀了他的时候,这段地下情却被老头的正牌老婆逮到了证据上状告进
法院。
  妈妈丢了工作不说,还被判了两年缓刑,但老头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回归到
「正常」的生活。
  然后,浓情逐渐转淡,到最后,老头根本就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
  妈妈为了养育他的经费去向老头要钱,在吃了多次的闭门羹之后,才死心地
带着他离开。
  原本不该再有牵扯的两家人,却在几年前不巧地见上一面——
  那是一个被强烈寒流笼罩的假日,因为年关将近,他跟在妈妈身后,难得到
百货公司去买新衣、新鞋,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老头一家人。
  对老头的情意一直没有断过,所以妈妈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拉着他缓步朝
老头一家人走去,最后却被一连串难听的责骂轰走。
  老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大老婆和宝贝儿子的面,大声地向他们母子
               俩咆哮——
  我到死都不想再看到你们,还不快滚?
  老头这句话以及大老婆得意的冷哼,还有那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大男孩的
轻蔑笑声,他一直清楚地记在脑海里。
  他的妈妈也是。
  自从那天过后,直到她积劳成疾、悲惨地结束生命之前,妈妈都没有再提起
过老头的事,一次都没有。
  那一家子,对他来说就跟陌生人没两样。
  但是,乍然间听到老头就快死了,他竟然还是哭了出来。
  也许,他并不如他自以为的那般无情吧:「滔滔,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
样?」周郁惠从床上坐起,讶异地望着床边的陈滔滔,连忙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
他。「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吗?是谁打来的?滔滔,你别哭啊…
…」
  伏在她的颈间好一会儿之后,陈滔滔挺直身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郁惠,抱歉,我有急事要出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好,你要去哪里?我也要跟你去。」周郁惠连忙抓住他。滔滔都难过成
这个样子了,她哪还有心情乖乖地躺在这里睡觉?
  「你乖乖听话,我不能带你去,这是我房间的钥匙,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解释,
好不好?」
  说完,陈滔滔迅速地穿上衣裤,抓了件外套就冲出大门,抛下不知所措的周
郁惠。
  陈滔滔在夜晚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也许,再晚一点的话,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老头了。
  先不管他们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老头临死之前的确说了想见他一面,于情
于理,他都应该去的。
                第十章
  一下课就匆匆忙忙地赶赴打工的饮料吧,距离打卡的时间仅差一分钟,周都
惠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呜,真的好累喔。」
  昨晚滔滔走了之后她一直没睡好,今天又紧接着八节课满堂的疲劳轰炸,下
课之后还得来摇饮料卖笑……当她终于可以松口气,躲到旁边吃口凉掉的便当时,
已经是晚上人点钟了。
  「小惠,外找。」吴晓红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怀疑地问:「我记得这
个男人好像是你之前的男朋友,你该不会背着滔滔还跟他有来往吧?」
  「怎么可能!小红姊,你不要乱说,我对滔滔可是很忠实的。」周郁惠回过
头查看来者何人,这一瞥之下,她吃进嘴里的饭差点气到吐出来。「靠,原来是
这个家伙,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周郁惠拉着吴晓红壮胆,走到店门口去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文金才,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怎么还有胆子来这里找我?你不怕我去报警
吗?」
  上回受到的惊吓和侮辱,她一直没有忘记,当时是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了,
没有心恩也没有力气向警察详述这群暴徒的恶行,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她发誓
就算陪上自己的命,也会跟这群混蛋拼到底!
  文金才其实是来光顾饮料吧的,顺便带自己新交上的波霸美女来挫挫周郁惠
的威风。
  「你这个贱货的眼光倒是挺高的嘛!原来你把我甩掉是因为找到一个更有钱
的」潘仔「了!吱,真是个死爱钱的婊子!」
  听他在放屁!自从眼滔滔正式交往之后,她早就已经痛改前非,将偏差的观
念矫正回来,现在的她认为爱情比金钱重要多了。
  不过,这只该死的猪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周都惠转身到饮料调制台旁抓了一大把盐,撒向文金才的头脸,「滚吧,死
东西,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哼,疯婆子,你真以为自己勾搭上的是正牌王子吗?」文金才一边清理自
己头顶和衣服上的盐巴,一边不甘示弱地耻笑她,「那个家伙是庶出的,听说他
妈妈是大老板抛弃的情妇,看样子他也没机会继承遗产,你这次是眼花钓错人了!」
  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周郁惠见他不肯走还一直狂吠乱叫的,
迅速又抓了两大把盐,准备统统撒到他身上。
  「还不快滚?!不然我就提桶开水烫死你这只猪!」周郁惠气唬唬地威胁,
直到文金才搂着女人走远之后,才虚脱地坐口调制台旁的椅子上。「这个王八蛋,
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啊………真是气死人了。」
  便当吃到一半,被他这样一同,她再也没有食欲,因为一看到文金才的脸,
她就想起之前发生过的恐怖事件。
  不顾吴晓红怪异的目光,周郁惠紧紧地攀住她的手冒。「小红姊,拜托,你
可以抱我一下吗?我好怕……」
  现在的她好需要、好需要有人安慰,可是滔滔却不在她的身边……周郁惠的
眼眶盈满了泪水,不停颤抖的双手被吴晓红紧紧地握住。
  「怎么了?小惠,你为什么一直在发抖?」
  「刚刚那只不要脸的猪,之前……他想要强暴我
  她将自己受到的恐怖待遇以及滔滔勇敢解救她的事迹告诉了吴晓红,只要一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就会害怕得全身发抖。
  「呜……我好怕喔……可是滔滔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打他的手机也一直没
回应……」说到这儿,周都惠终于忍不住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颗颗地滑
落脸庞。
  她早上打过一次,中午打过一次,刚刚下课的时候又打了一次,滔滔都是关
机中。可恶……她现在很需要他的安慰耶,他居然跑得不见人影。平常就算是家
教时间,滔滔也不会关机,为什么偏偏就在她最需要滔滔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
到他的人呢?
  听完事情的原委,吴晓红坐到周郁惠身旁,伸出双臂抱紧了她。
  「小惠,滔滔没跟你说他去哪儿吗?」
  「呜……没有……昨天晚上,他接到一通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不让我跟
去,也不跟我说他要去哪儿……呜呜……」
  「所以,你是真的不知道啰?」吴晓红轻拍她因为哭泣而抖动得更厉害的背
脊,柔声地问。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周郁惠一头雾水。
  「刚刚那个男人说的那些事啊,你都没听滔滔提起过吗?」
  「什么啊?小红姊,你……你把我搞胡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跟刚刚那只
猪又有什么关系?」
  「唉,还是让滔滔自己告诉你吧,这事我好像不太方便说。」
  吴晓红抽出桌上的便宜餐巾纸,像帮滔滔代班似地擦去了周郁惠脸上的泪水。
「不要哭了,没什么好怕的,下次那个混蛋敢再来我们店里的话,我一定在他的
饮料里放五包辣椒粉。」
  「嗯。」周郁惠眨了眨哭肿的眼皮,害怕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谁教滔滔不在她的身边,她就算再怎么想撒娇,总不能对着小红姊来吧?
  「小红姊,你刚刚指的到底是什么啊?」停止哭泣之后,她开始缠着吴晓红,
要她把刚刚欲言又止的话说清楚、讲明白。
  「你乖乖等滔滔的消息吧,那边总不可能两天都不放人回来。」就算葬礼再
怎么忙碌,也得让滔滔回来拿些换洗衣物,或是到学校请假吧!吴晓红估计今天
晚上滔滔应该就会出现。
  「哎哟,小红姊,你快点讲啦!你把人家的心情搞得不上不下的,这样我晚
上会睡不着觉耶。」
  昨天滔滔离开之后,她已经一夜无眠了,今晚要是再失眠的话,明天她铁定
顶着两只熊猫眼出现。
  吴晓红取过店内供客人阅读的晚报,指着第二版那则篇幅颇大的新闻要周郁
惠看。
  「嗯……」顺着她的指引,周郁惠念出新闻标题,「XX产物保险公司董事
长骤逝,身后遗留大笔遗产,国税局紧盯……小红姊,你要我看这个做什么?」
  吴晓红指着上头的照片,解开了谜底。「这个老头,是滔滔的爸爸。」
  「咦?他是滔滔的爸爸?!」周郁惠的双眼不自觉地移向「大笔遗产」这几
个铅字。「真的假的?」
  她的滔滔,原来是个流落民间的王子吗?
           ☆☆☆☆☆☆
  由于一直联络不到滔滔,滔滔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周郁惠只能痴痴地守
在他的住处,自我解嘲地唱着: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
  夜里,她终于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滔滔,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一连串的问题还没
说完,她就被陈滔滔紧紧地抱住。「滔滔……你在哭吗?」
  虽然没有听见啜泣的声音,但是她的肩膀慢慢地染上一股湿意,可见滔滔正
在无声地哭泣。
  周郁惠抛开满肚子的问题,原本是想责怪他竟然没有把真正的身世告诉她的,
但是现在,她静静地拥抱着他,轻声地抚慰着他。
  「不要哭了喔,滔滔不哭、不哭喔。」就像安慰小孩子般,周郁惠轻轻地拍
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规律地抚平了他悲伤的心情。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枕在她肩头上的陈滔滔终于开口说话。
  「他跟我说:对不起。」
  「嗯。」虽然稍微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确切的情况她根本没听滔滔说
过,他这样劈头丢来一句,她也只能淡淡地回应。
  「他竟然跟我说:对不起。」陈滔滔抬起头,单手捂住了眼睛,失控地开始
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滔滔。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好怕。」
              他异常的反应
  吓坏了周郁惠。
  先是无声的哭,再来疯狂的笑,难道滔滔精神错乱了?
  「我恨他,我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他。」陈滔滔再度抱紧怀
里软绵绵的娇躯。不管怎么样,郁惠一定会安慰他吧?「但是他竟然跟我说:对
术起。」
  「滔滔……」周郁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又开始轻拍他因激动而颤抖
的臂膀。
  「我宁愿不要听见,我宁愿不要听见他说这句话
  「滔滔,说给我听好不好?关于你和伯父之间的故事。」周都惠完全处在状
况外。要是滔滔不告诉她的话,她根本不知该从何安慰他。
  又是一阵沉默。她耐心地等待着。「老头他……他昨天凌晨挂点了……」
  陈滔滔一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又含着两泡泪水。
  「嗯,我有看到报纸了。」
  「我是他……婚外情搞出来的杂种、私生子。」
  「滔滔,不要这样说自己。」周郁惠强硬地抬起他的脸,刚巧就看见他眼泪
滑落的画面。「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怎么出生,不是我们自己能够选择的。」
  「他根本就不承认我的存在……根本就把我和我妈妈当成陌生人……」
  「乖,不要哭,最后,他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他在临死之前的那句话,代表了他这一生对滔
滔的愧疚吧!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她这样深信着。
  「我恨了他一辈子啊!为什么他要在临死之前跟我道歉?」陈滔滔又哭得唏
哩哗啦了。「这样,我以后要怎么办?不能恨他了,我再也不能恨他了吗?」「
  「嗯,别再恨他了。」周郁惠温柔地擦去他所有的泪水。「滔滔,用包容的
心来怀念他吧!毕竟,他是你的爸爸啊,况且人都已经去世了,还对他抱持恨意
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陈滔滔像是顿悟般,眼前一片明朗。是
  啊,那就用包容的心来怀念他吧!老实说,恨一个人这么多年,他的心的确
也感到疲惫了。
  「郁惠,谢谢你。」陈滔滔将脸埋进她馨香的肩颈中,那令人安心的气味让
他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栖息在这个属于他的温暖港湾中,长久以来的怨恨全都放了下来,感觉好舒
坦呢。
  「谢谢你开导我,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周郁惠眯着眼睛微笑。安抚完滔滔的悲伤之后,
她忍不住想起了晚报上那几个令她颇为在意的铅字。「滔滔,你会回去那个家认
祖归宗吗?」
  「不会。」
  「为什么?」周郁惠不禁皱起眉头。她刚刚好像听见了「大笔遗产」这几个
铅字瞬间破碎的声音。
  如有必要吧?我觉得,我还是维持现在的生活方式就好。「
  「呃。那……那你爸爸留下来的大笔遗产……」
  并不是她死爱钱啦,她是认为滔滔本来就有他应该得到的一份啊!就算不是
婚生子,只要获得认定,还是有应得遗产的权利。
  「我不想要。在离开大宅之前,我已经签下抛弃继承的文件。」
  「为什么?」周郁惠不得不相信滔滔真的精神错乱了。一定是因为失去父亲
的打击来得太突然,使得他暂时陷入了疯狂的境界。
  钱耶,大笔大笔的钱耶,有谁会不喜欢钱?况且是这种本来就属于自己的、
应得的财富啊……
  「现在的我过得很好啊!我并不想改变现有的生活。」陈滔滔吻上她张开成
O字形的嘴巴,把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有你在,我就满足了,那些
复杂的人际关系、财产继承权什么的……我全都不想要。」
  听到滔滔说有她在就满足了,这对她来说是很甜蜜的恭维,但是……有她在
又兼有钱,不是更好吗?
  呜呜……滔滔这个死脑筋的家伙……犯不着跟主动送上门来的大笔财富过不
去吧?
  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想必是在为那笔他没有积极争取的遗产感到惋惜吧!
陈滔滔微笑地继续亲吻她,「郁惠,没有那笔遗产,你会讨厌我吗?你会变得不
喜欢我吗?」「
  「会,滔滔你这个笨蛋,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啦!天底下有哪个傻瓜
会把送上门来的钱往外推?就只有你这个笨蛋……」
  「不要讨厌我嘛!郁惠,不要讨厌我啊……」他哀求起来。
  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她还能怎样?周都惠将胸中的闷气发泄完之后也
就算了,她的情绪一向都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罢了、罢了,反正,在还不知道滔滔是个王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深深、深深
地爱上他了;现在,滔滔还是原来的滔滔,不管有没有钱,都是她深深爱上的那
个滔滔啊!
  「好啦,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这么笨的话,我就真的不理你啰。」
  「真的吗?你原谅我了?」陈滔滔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嗯,原谅你。」周郁惠回他一个温柔的笑。看吧、看吧,她是多么的大方
啊!
  「你果然还是爱我的,郁惠。就算我不是个有钱的男人,你还是爱我的,对
吧?」
  「对,我爱你,简直是爱死你了。」呜……滔滔这个笨蛋王子。「就算你是
个穷王子,我也会爱你一辈子,这样你高兴了吧?」
  「对你来说,这样的我也能算是王子吗?」陈滔滔感动得又想哭了。
  「当然啊!」周郁惠挪动身子,拉着他一起在床上躺了下来。「对每个女孩
子来说,不管心上人是什么样子,永远都会是她心目中的王子。」
  看到他泫然欲泣的感动表情,周郁惠提醒自己!忍住,千万要忍住啊!
  滔滔的爸爸才刚撤手人寰,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勾引他爱爱的
说……
  忍住,千万……要忍住啊!
  「我爱你,我的王子。」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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