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喜欢的。」
他一手霸气地捏紧她胸顶颤动的花蕾,一手无情地探进她底裤中,残忍把玩
她私处前端那颗鼓起的小核。
「别——」她抽噎低泣……
耶律花穆撇嘴邪笑,捏紧那小核不停搓弄,指头轮流拨弄中央那两片肿胀敏
感的花瓣。「不想要?」
他放浪撩拨着两片女性花唇,粗糙的男性手指直接侵犯亵渎那隐密的花穴,
不断在她抗拒的体内放浪滑动。
「啊——
李瑕绷紧身子,下体的灼热焚烧着她的理智,她居然会感到一丝丝亢奋从下
体爆发出来,沁出不少暖流……
「还真容易湿啊!」他荡出邪笑,手指上沾满了她的热情。
「别……别说了!」她已难受得语不成句。
「行,我就专心的做。」
耶律花穆眯起泛着紫光的瞳眸,大手更无情地亵玩着她的私处。
「啊……」羞愧和痛楚一时间全涌上李瑕的心头,在他强势掠夺下,那撕扯
般的疼让她沁出一身冷汗,就快昏厥。
他却不因她的挣扎而罢手,蛮横地以膝盖撑开她的大腿,手指就着那滑液在
那唇瓣中抽撤——
「住手……」她低哑地抽涕,更害怕自己的身子渐渐背叛理智,那感觉是这
般的火热,又难以抗拒——
难道她就这么自甘堕落?
不……不要……一定要抗拒到底!
耶律花穆发觉她的身子渐渐绷紧、僵冷,对于他轻佻的玩弄已不再挣扎抗拒,
只是一味的抽紧身、抿唇,不再做出任何反应。
「你那逞强的倔脾气怎么又犯了?」他撇高唇嗤冷怪笑,将她的双腿顶得更
开,肿胀的花唇再也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他眼前。
她蹙紧眉,紧咬牙,硬是不喊也不动作。她相信只要自己绷得像块木头,他
自然会因为无趣而放过她。
可惜她似乎将耶律花穆看得太简单了,已是调情高手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她脑
子里打的是什么蠢主意。
瞧她憋得满脸通红,他邪气地低笑出声,大手更加放浪地攫住她的私处,在
她还来不及意会的刹那将两指戳进她体内,完完全全地充塞在她那湿热狭窄的紧
窒中,感受她如丝绸般的内壁不断地紧缩、抽搐,浅促地推抵着他。
她额上已沁出一颗颗细汗,胸口也不受控制地高低起伏着,雪白的胴体漾出
醉人的霞红,十足女性化的娇美让耶律花穆体内炽焰狂燃、欲火更是蠢动难忍!
「很舒服是吗?」他吻着她紧抿的嘴角,低声哄问。
他的长指仍停驻在她体内,牢牢钳住她,自私地栖占着这处他专属的巢穴。
李瑕喘息声逐渐浓浊,但她仍硬咬紧牙关,坚信自己的木然必然会让他失了
兴趣……
耶律花穆冷冷泛开笑意,等着看她能和他斗到几时?他的手指缓缓在她的下
体抽动,时而抽出时而插入,不断与她那抗拒的穴口相抗衡——
「呃——」李瑕再也忍不住地浑身一抽,更可怕的是她竟会因他无情的亵玩
而浑身发热……
「不——」
他不能再这么对她,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撑到现在的僵硬会因为这种羞耻的感
觉而寸寸瓦解。
「怎么样受不了?」他嘎笑,手指依然故我地扣出她,碰撞她最敏感的那一
点,让她的幽穴紧抽了下。
「喜欢这样?」他粗哑地问,就着她的敏感点邪肆的抽转。霍然他指头一挤,
顶到最深处——
「啊——」扭曲起娇躯忍受不了他的放肆残,下体的唇瓣剧烈收缩,牢牢吸
附着他的指头。
「看来你当真快爆开了。」他撇嘴狎笑,突然撤出手,将自己胯下的火热骤
然戳入她紧凑的花心——
「啊——」李瑕的身子发出阵阵痉挛,颤动的双乳更掀起了波波浪潮,私处
肿胀的双唇不断吮紧他异常的巨大!
「该死的,你还真紧啊!」耶律花穆缓动起腰杆,不停在她的瓣蕊中律动。
「不……」她挣扎着又想推开他,但他的一双猿臂却紧紧锢住她的身子,火
热的阳物强悍地在她颤抖充血的花心中抽拽。
「啊——」面对他强势的掠取,李瑕再也无力反抗,只能闭上眼感受他一下
比一下更迅猛的冲撞,以及他完全充填在她体内的充实感……
她雪白的玉臀禁不住这样的摩擦激发出欢愉,频频收缩、抽搐,两腿紧紧勾
住他结实的腰身,好让他更加无阻地在她湿漉漉的柔穴中来回抽刺。
他紧抓住她的臀,终于在一声低吼下将灼热的种子喷洒在她的体内深处——
9
李瑕全身虚软的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感到有双手正在她的身上恣意妄为,甚
至愈来愈大胆的揉捏着她的胸和臀。
当她确信这不是梦,吓得正想爬起身时,腰部霍然被只长臂圈起,令她无法
动弹。
「放开我——」她惊愕地回眸他。
「还是那么冷!」耶律花穆语带不经心的慵懒,眼神看似无害,实则充满了
锐利。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究竟还要做什么?我除了这个身子外已一无所有,
求你放了我吧!」
透明的泪映上了她的眼,李瑕心想,既然得不到他的真心,那她宁愿将自己
的心深锁,让爱他的感觉慢慢的枯萎、凋谢……
耶律花穆笑了,笑得狂妄邪魅,并将赤裸的上身熨贴住她同样光裸的身子。
「你错了,我除了得到你的身子外,还拥有你这儿……」
他的食指轻轻地点住她的左心房,顺势在她的左乳上画圈缭绕。
李瑕转首闭上眼,有意避开他恶意的捉弄,强力排斥着自己身子所产生不该
有的反应。
「我已关闭了我的心,你永远也得不到它,你贵为西院大王,不知有多少女
人等着你青睐,你何不去陪陪她们,硬要来纠缠着我?」李瑕的小脸一截截地刷
白,心头更是拧紧了!
她的语重心长却惹得耶律花穆笑不可抑,他以一双火亮的眼瞅着她,「我要
找哪个女人还用不着你来费心,不过至目前为止,我对你最感兴趣。」
李瑕咬了咬下唇,黑白分明的大眼防备地盯着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
过我?」
他邪笑地勾起唇,「这我得想一想……」突然,他咧嘴笑说:「就一句你爱
我吧!如果我亲耳听见你说出这三个字,我就马上离开。」
她心一痛,冷着脸说:「不可能,我不会爱上你的。」
耶律花穆的笑容瞬间褪尽,眼瞳结霜。「哦?你就那么肯定?」
她怯怯直视他的眼瞳,那紫黑的色泽犹如地狱深渊的中心点,暗藏着一股她
无法预测的风暴!
李瑕不敢再吭声,只有尽量往角落挪移——
「别逃,我今天非得听见这三个字不可!」耶律花穆抓住她的脚踝往他的身
上拉,火般的眼定住那雪白的胴体,瞬间无情驰掐住她一只颤动的乳房,看进她
哀切无助的眼底。
「不要了……你不可以再这样……」她发出了脆弱的哭喊!
这时他的手指竟又抚上昨夜被他蹂躏了一晚的花心,「昨晚我好象粗鲁了些,
你一定很疼吧!」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恍了神,不解地回睇他。
耶律花穆笑扬高唇,赫地掰开她双腿,双唇毫不迟疑地吻上她脆弱红肿的花
瓣!
李瑕浑身一颤,既狼狈又难耐地挣扎着,「不……你这是干嘛?」
他抓牢她的臀腿,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舌尖狂肆的占领,放浪地舔舐着她
敏感的中心。
「啊——」奇怪的是,这种感觉一点也不疼,竟带给她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
连骨头都软了……
耶律花穆盯着她的小脸,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丝欢慰的表情,舌尖却狡猾地缠
绕上前端的苞核,时而舔舐、时而狂吮,几乎将她体内的欲望再度烘上了天。
「不喜欢吗?」他嘎问道,舌尖倏然挺进她紧窒中,灵巧的舌在她体内流转
搅动!
「我——」他从没这么对她,这样邪恶放浪的对待挑起了她全身所有敏锐的
神经,仿似触了电一般,迷乱地吟哦!
「喜不喜欢?」他加深了这个霸道的吻。
「啊……」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娇红的小脸无措地撇向一旁。
「别害躁,老实说。」他嘎声诱哄,灼热的舌盲目乱窜,搔弄她的每一个细
胞。
「喜……喜欢……」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两颊泛得火红。
耶律花穆难忍地再一次沉入她体内,这次他极尽温柔的对待,不停爱抚着她
身上他所熟知的敏感带。
当他指尖掐住前端小核,旋转揉弄时,那巨大的男性也配合着抽动——
李瑕浑身剧烈打颤,媚眼如丝地叫唤着他的名,「花穆……」
「爱我吗?」他额上滴下豆大汗珠,定住身问。
「我……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李瑕再也锁不住心中的深情,就算他不要,她也要让他知道;就算他会取笑,
她也要释放出来!
就当她最后一次背叛自己吧!
耶律花穆勾起唇,沉着紫瞳淡笑,「那我就回报你的爱!」
一场极尽缠绵的爱恋又旺盛地烧了起来,将这寂静的下半夜烘得暖和激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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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重返阁楼的已经半个月了,但自那晚后耶律花穆便像消失了般,没再跨
出隔楼半步。她本该感到轻松些的,但心头却像是缺了个角,再也无法还原了!
妲亚与妲丽一早便捧着水盆来阁楼伺候公主,远远却发现她一人站在楼台前,
靠着栏杆不知在沉思些什么;走近一看,还见她双腮染泪,神思怅惘!
「公主,您怎么了?」妲亚站在她背后轻声问道。
「呃!」李瑕赶紧拭去泪,强颜欢笑,「没什么,只是沙子吹进了眼里,眼
泪流出来就好了。」
说着,她居然泪流得更厉害,又哭又笑的小脸看来真是狼狈。
说也奇怪,她一向活泼开朗,从不会这么爱哭的,为何遇上他后,来到了辽
国,她却愈来愈脆弱了呢?
尤其是自己那颗失落的心和一直救不回来的感觉最是空茫。
她爱他,他却只把她视为玩物与挑战,等战胜了一切便一去不回。而她却感
情失守,将自己的爱无条件献出,但这一切付出对他而言,只不过在他玩女人的
战果上又添一笔罢了。
「你是想爷吧!他这半个月也不知在忙啥,都不在大辽。」妲亚一语道中了
她的心事。
「他不在?」李瑕一怔。
「我知道。」妲丽噘起嘴,一副不屑样,「还不是为了那个科顺郡主。」
「妲丽!你可别乱说。」妲亚给她暗示性的一眼,要她别乱说话。
「我才没乱说话。爷是和兀恩罕狼主一块儿去东寨,我想是去提亲吧。」妲
丽心直口快地说。
李瑕闻言,小脸瞬间苍白,她无力地靠着栏杆,神色黯然……
「公主,您怎么了?」妲亚扶住她,转向妲丽骂道:「都是你!要你别说你
还偏要说。」
「我怎么知道公主会……」
「是啊,你还真蠢。」
「你们别争了,我没事。」李瑕抚住胸口,不愿这两位关心她的女仆为她伤
了姐妹情。
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就知晓的,他会娶科顺郡主为妃也早已确定,她不该再为
这件事而伤心,应该善待自己那颗心啊!
「公主请歇着,我去帮您倒杯水。」妲亚赶紧扶脸色发白的主子回屋里坐着。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嘴碎。」妲丽这才后知后觉的忏悔道。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我不会再这么激动了。」李瑕接过杯子,喝了口
水,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闭上眼,再缓缓睁开,「你们对我这个异族公主真的太好了,我真不知该
怎么回报你们。」
「您别这么说,因为公主也把我们当自己人哪!」她们直摇头。
「如果有天我离开这里,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李瑕淡淡一笑,心忖:她
真能离开吗?即使他对她失了兴趣,他仍不会放她这个俘虏回西夏的。
看来她这辈子只能在这里度过,了无生趣地熬着日子……
「公主,你要走?」她们可吓坏了。
妲亚立即哭着拉住她,「您别走,我们不想离开您,更不愿意再去伺候别的
主子,您不能弃我们于不顾啊!」
「是啊公主,要走就带我们一块儿吧!」妲丽也紧张地揪着她的衣袖。
李瑕苦笑地摇摇头,「别这样,我就算想走也走不掉的。」
「说的也是,爷那么重视您,绝不会让您随便离开的。」她们自我安慰着,
这才松了口气。
李瑕却沉默地低下头,对于她们的话只能苦笑。
对于耶律花穆,她不再存有梦想,就怕梦灭了,会伤得更重……
「你们先下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她幽幽地说,脸上多了些十五岁的少女
不该有的沧桑。
「不,我们陪您。」
「我真的没事。我想在歇会儿,你们留在这儿我怎么能安心睡着?」她笑了
笑,故作坚强。
其实她想哭,彻彻底底的哭上一回,把耶律花穆曾带给她的一切爱与怨随着
泪水洗涤干净……
从今后,他便是她心底的禁忌!
「那好吧!待会儿我们再端早膳过来。」她们俩相看了眼,最后决定迁就公
主。
李瑕点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然而泪水却早已占满了双颊。
她终于明白,以往对吕阳的爱是种仰慕,是种依赖,而对耶律花穆却是一种
刻骨铭心的爱恋!无奈他要的只是她的屈服软化,不是她的爱;而她所要的爱却
又是这般难……
他的心就如天上的星,只能遥望那虚幻的美,而她的心对他而言竟只那般廉
价又累赘……
李瑕走下阁楼,来到宓潭边,看着扬柳随风摇曳,多希望自己也能同它一般
随风起舞,忘却所有的烦恼。想着想着,她竟情不自禁地转起娇美的身子,跳着
西夏迎春舞——
突然,一颗细石弹上她的膝关节,疼得她跪倒在地!
「谁?」
她回头一望,居然看见科顺正躲在远处偷笑。
「我真难以想象,你的耶律花穆都不要你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跳舞。」科
顺语带挖苦地说。
「是你!」李瑕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来这儿。
「难道我不能来吗?」科顺咄咄逼问。
李瑕悲苦地垂下眼,「你当然能来了。」
科顺闻言霍然冷笑,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花穆已和我爹
回东寨提亲的事吧?」
李瑕闭上眼,不想再与科顺待在这儿说着让自己痛心的话。她不懂科顺来这
儿的目的是什么,恐怕是来挖苦、取笑她的傻吧!
「我恭喜你们。」说着无感的话,她转身欲走。
「喂,你给我站住!」科顺喊住她。
「还有事吗?」
李瑕在心底默祷,求她别再提及「耶律花穆」这个名字了;她好不容易才让
自己心直如水,万万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
「当然有事。花穆说了,你所住的阁楼从现在起得让给我,请你赶紧把东西
收一收搬出西院。」科顺扬起唇,高傲地说。
李瑕身子一紧,,隐隐发着抖,逸出一抹苦笑,「好,我马上搬。」
「记住,把所有你的东西都拿走,别留下一点儿东西让我看了讨厌。」她还
不知收敛地尖声命令。
李瑕点点头,才刚要起步,却又听闻她犀利地说:「你为什么不回西夏呢?
现在西夏已被那场风沙暴吹得一团乱,真不懂你怎么还有心情待在这儿,对自己
的族人不闻不问。」
「你说什么?」李瑕霍然转身,目光炯烁地看着科顺。
「我说,你们西夏就快完了!听说西夏王还因此而积劳成疾,百姓哀叹不已。
你真不回去吗?还是在这儿住得舒服,已不要自己的族人,就连父母也不顾了?」
科顺故意激她,已下定决心要赶走这个眼中钉。
这阵子耶律花穆对她冷淡得不得了,全都是为了这个西夏女子。虽然他还是
随爹爹前往东寨提亲,但她始终认定这个西夏公主一日不除,她就永远也不可能
占据耶律花穆的心。
凭女人的直觉,她可断定耶律花穆是喜欢李瑕的,否则她那嫁祸的计策绝不
会不管用的!
「不!」李瑕激动地大喊,霍然冲向科顺抓住她的手腕心急地问:「你快告
诉我,西夏国现在究竟如何了?我父王和母后可好?」
「你……你这是干嘛?放开我!」科顺用力拍开她的手。
「求求你快告诉我……」李瑕快急坏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何不回西夏看看就知道了。」科顺勾起嘴角,试着
她的反应。
李瑕失望地松了手,两眼空洞地说:「我想回去,可惜我回不去啊!耶律花
穆怎可能放了我这个俘虏?」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谁来告诉她,她的家人与族人可否平安?
「别失望,如果我能放你离开大辽,你可愿意?」科顺阴邪一笑,开始布局
了。
「真的?你能放我走。」李瑕心中已被埋没的希望又抬头了。
科顺的目光邪恶地闪了两下,划出一道李瑕所忽略的凌厉。「这是当然。只
要你听我的,我一定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那我该怎么做?」李瑕一心挂念着西夏国的亲人,压根忘了科顺的可怕。
「首先你必须信任我,绝不可以让第三者知道这件事,包括你身边那两个女
侍。」
李瑕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极其郑重地表示,「我不会说的。她们若不知情便
无罪,我即使要走也不会拖她们下水。」
妲亚她们待她如亲姐妹,这份恩情她铭感五内,若此生有缘再见,她定会报
答她们。
「那就好。事不宜迟,那就趁花穆回来之前行动吧!」
科顺撇撇嘴角,心想只要再加把劲儿,便可将李瑕完完全全从耶律花穆的心
底拔除!
一提到耶律花穆,李瑕胸口又是一沉,席卷心头的竟是一股无法形容的疼痛
……
她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他了,而且爱得这般深!
他也将是她离开后心中交退的惦念与牵挂,但爱上这样的男人又如何?
奴为思郎渐宽,怎奈檀郎却无情……
「怎么,看你那模样好像又舍不得离开了……你该不会是离不开花穆吧?」
科顺担心她又退缩了。
李瑕摇摇头,「不,我不会后悔。什么时候行动?你说吧。」
对于大辽这个地方,她已没什么好留恋的,她会试着忘记这里的一切。即使
忘不了那个已强占她整颗心的男人,至少她会学着闭锁自己的心,再也不碰触这
个令她沉痛的名字……
「那明晚亥时你准时到西边的林地等我,我会准备好快马跟粮食,千万别忘
了。」科顺嘱咐道。
「我一定会准时到达。」李瑕感激地对她行了礼,而后又说:「我这就回去
整理,马上般出去。」
「等等,反正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不急这一天。」科顺立即阻止,暂不打草
惊蛇。
李瑕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为能及早离开,只好听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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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用完晚膳,李瑕便想尽办法遣走妲亚姐妹,独自一人往西方的林地走去。
一路上她始终战战兢兢,就怕被人发现了。
她就着月光慢慢往西摸索,穿过了几个坡岭后终于看见了那片森林,她加快
脚步再往前往,果然看见了科顺就站在林内。
「你终于来了。这是你的马,暗袋里还有些干粮,够你路上用的。」她佯装
好意,好让李瑕放松戒心,「记得,一上了马就拼命往前奔,万万不可回头,否
则你要是被逮了回来,就没有再逃离的机会了。」为达目的,她不惜出言威吓。
「我一定会把握这次机会!还有我……我祝福你们。」
李瑕故作镇定地拉过马儿,想起当初载着她来到契丹的小小。无奈那场风沙
暴让它失去踪影,否则她定要带着它一块儿离开。
再见了小小,再见了花穆……
一跃上马背,她便不再留恋地夹紧马腹,往西而行……
这时,科顺阴险地扬高了唇角。如今既已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耶律花穆将
永远永远都属于她一个人了。
当她欢欢喜喜的回到西院时,便耳闻西院大王已回来的消息。
一时间,她竟觉手足无措,就担心李瑕被她放走的事让他知道了,说不定还
会坏了他们的婚事呢!
于是她赶紧回到房里将自己彻底地打扮一下,打算使出美人计。她想耶律花
穆在这半个月里身旁定是少了女人,只要她稍稍勾引,他必然会将心思放在她身
上而忘了李瑕的。
她换上一件明显暴露出她玲珑躯体的丝纺衫,外头再罩了件裘毛披风后,便
顶了张经过巧思描绘的悄脸来到耶律花穆所在的议事厅。
她轻敲了下房门,不久里头传来耶律花穆的声音,「谁?」
「是我,科顺。」她娇声娇气地说。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了回应,「进来。」
科顺立即推门而入,一进入议事厅,才发现里头除了耶律花穆之外,还有他
的两位兄弟——耶律焚雪和耶律秋人。
「你……你们都在啊?」她有些失望地表示。
耶律焚雪会意地挑起眉眼,对着兄长调笑:「看来我们不该再待下去了。」
科顺尴尬地笑了笑,又试问:「在忙吗?」
「我们若没事会待在议事厅吗?」耶律花穆优雅地单手支颐,低沉地语气里
带了丝讪笑。
「呃!这……」
科顺不禁暗自懊恼,她大费周章地画了个浓妆,还特地换上这套诱人的衣裳,
想不到耶律花穆竟是这么不解风情!
但她可不愿就此退下,更不在乎耶律焚雪他们也在场,大胆地走向耶律花穆,
坐在他大腿上,语出轻浮,「你一去就这么多天,知不知道人家想你啊!若非你
是为咱们的婚事忙碌,我才不依呢。」
她放浪地勾住他的颈子,并背着那些兄弟将自己的胸贴在他的脸,偷偷敞开
披风,把自己若隐若现的胸脯亮在他眼前。
耶律花穆眯起眼,暗沉的眸子透出一道诡谲亮痕。他撇着嘴,沉静地对着耶
律焚雪他们说:「像她这种女人,你们觉得适合做你们的嫂子吗?」
他阴阴沉沉的话语着实让科顺暗吃一惊,她立刻跳下他的大腿,戒备地看着
他。
「你……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此刻她才发现他那漂亮的紫瞳竟暗藏
了一丝阴险。
耶律焚雪调侃的声音传到她耳中,「对于一个叛臣的子女,依法是应该终生
监禁,不过我瞧她那么会卖弄风情……将她关在大牢里真是可惜,当个军妓倒是
不错。」
科顺听得一头雾水,颤着声问?「你们说什么?什么叛臣的子女?」
「你父亲兀恩罕早在半年前就企图勾结女真侵犯咱们大辽,事迹败露后生怕
此事迟早传进辽帝耳内,所以想藉由你与花穆的婚姻和平南将军府拉拢关系,好
藉由咱们说情而保住一命。」耶律秋人以惯有的沉冷和阴森的语调说道。
「这怎么可能……」她急忙抓住耶律花穆的胳臂,「花穆,一定是你们弄错
了,我爹不可能这么做的,你查清楚啊!」
「所有的事实都已经够清楚了,你别再纠缠我!」
耶律花穆将她推倒在地,科顺一个不注意,敞开的裘衣将她姣好身段完全展
露出来,但耶律花穆可是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啧啧,我说花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耶律焚雪
撇开嘴,笑得轻佻。
科顺已不管自己的行为合不合宜,转而抱住耶律焚雪的大腿,「南院大王,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只求你别把我关起来……」
耶律焚雪漂亮的凤眼一挑,低下头冲着她苍白的脸邪笑道,「很抱歉,对于
旁人用过的烂货我可没兴趣。」
「我……你弄错了,西院大王从没碰过我,我……我还是干净的。」她语无
伦次地解释。
「我,那么在地牢里对吕阳宽衣解带的那一幕也是假的了?」耶律焚雪不饶
人的奚落。
「啊!你们全知道?」她吓出一身冷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耶律秋人不屑地瞪着她。
「我……那是吕阳勾引我的,不是我的错。」科顺被他们阴沉的眸子惊退了
一步,浑身打着冷颤,「全都不是我的错,与女真勾结这件事我也完全不知情,
要罚你就去罚我爹、罚吕阳、千万被罚我……」
她疯狂地大喊,一碰上生死攸关的事就六亲不认的态度让耶律三兄弟不约而
同地露出鄙夷之色。
「花穆,叫人将她拿下吧,这样的娘儿们真让人受不了。」耶律秋人厌恶地
说。
「哈……不准你们抓我,不准。」科顺像发狂了一般,未经思索就对耶律花
穆冲口而出,「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杀了,你那位西夏公主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耶律花穆俊脸卷上浓烈的震惊。
「哈……」她又哭又笑,泪水融去了她的胭脂彩粉,顿然像极了鬼魅。「怎
么,你害怕了是不是?」
「你到底说是不说?」他上前一步,掐住她的颈子!
「行了花穆,你这样可会弄死她的。」耶律秋人立即开口阻止,「到时候你
可真问不出文韵公主的下落。」
耶律花穆这才撤了手,冷冷地揪住她的衣领,「不说是不?很好,那我就将
你打入水牢,让你一辈子受尽寒水折磨之苦!」
死到临头,她仍要逞口舌之快。
「要不再放几只钻骨毒蚁到她腹中,那种东西最爱吃像她这种蛇蝎女子的骨
头了。」耶律焚雪沉沉一笑,漂亮的狭眸所闪出的凌厉光束是这般慑人。
「不要,不要……好,我说……」她害怕得直摇头,颤着声说:「我告诉她
西夏国已被那场风沙暴搞得满目疮痍,她又急又伤心,我就趁机告诉她能放她回
去。」突然,她大笑了起来,「哈……逼她走是我求之不得的,她终于上当了!」
「该死!她走了多久了?」耶律花穆焦急嘎哑地问。
「好一阵子了。我给她的可是你那匹快马,你追不上她的。再说……」她掩
住嘴,笑得更是狂浪。
「什么?」他脸一黑。
「我给她的粮食袋、水袋都是空的,她肯定会饿死在这荒漠上的。」科顺的
脸色更加冷酷深沉,已到了近似疯狂的地步。
耶律花穆的目光仿似利箭不停射向她,「焚雪,押她进水牢,不给她吃喝,
我要让她尝尝又饥又渴的痛苦!」
10
李瑕在广阔的黄沙地上拖着虚弱的脚步往前行,刺目的烈阳、狂肆的风沙几
乎席卷了她仅有的神智,就要埋没在这片大漠里。
才刚出了大辽的国界,她就因驾驭不了胯下的骏马,被狠狠地甩落地面,还
好她并未受伤。但后来她却发现带在身上的粮食袋内只塞了些不能食用的杂物,
水袋也是空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科顺这么不容于她,就连她要离开了也仍要置她于
死地?
眼看西夏还有段距离,即使是重返大辽也是这么遥远,处在半路上的她进退
都不是,又渴得厉害,可能再也撑不下去了。
又有谁会在这种地方发现她?平日这里多会有些商旅经过,但奇怪的是今天
却没有半个人影,难道今天真是她的末日?
好渴……谁来救她?
突然,她双腿一软,两眼涣散地倒卧沙尘上,此时唯一占据她心头的名字—
—耶律花穆,竟是这般清晰。
永别了……
「殿下,你看那边有个人。」约莫一个时辰后,有支军队经过。
「快去看看。」前头那位气势不凡的男人掉转马头走过去——
「瑕妹!」他大吃一惊,赶紧下马抱住她。
「是文韵公主!」身后众人立即涌上,「公主不是被契丹人所掳,怎么会倒
在这种地方?」
「快别问这么多,赶紧将她带回宫去。」李瑕的大哥李豫下令,脸上满是对
小妹的不舍之情。
老天,数月不见,她已变得这般憔悴!
那些契丹狗究竟是怎么折磨她的?
还好他为整顿被风沙暴所袭的领地,到边关附近巡逻以防有敌人乘虚而入才
发现了她,否则她岂不被黄沙淹没在这儿了……
但愿瑕妹没事,否则他定要耶律花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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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没?」
耶律花穆率领大批契丹兵前往通往西夏的路径,沿路搜索着李瑕的身影。若
依科顺所言,她应该支撑不到半路才是,可一路上除了风沙飞扬外,竟连只蚂蚁
的踪迹也没有!
他眯起眼遥望远方,伴随着滚滚黄沙而来的,除了能灼人的风还是风……
这样干燥的气候,他简直不敢想象李瑕在没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能支
持多久?
该死的!
「禀大王,我发现了『迅雷』。」有名契丹兵上前报告。
「在哪儿?公主可在?」耶律花穆眼底露出一线希望。
「她……她不在……」契丹兵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在?!」耶律花穆双目如炬,恶狠狠地瞪着他,「快告诉我,迅雷是在
哪儿发现的?」
「前面不远处。」
「爷,我过去看看好了。」赫宿往那名契丹兵指的方向奔去。
耶律花穆凛神等着他的回报,不久他终于看见赫宿带着迅雷朝他奔来,然而
神色却极为严肃。
「爷,前方不远处有军旅的行迹和马的蹄印,不知文韵公主是不是被人给救
走了?」赫宿揣测道。
「是吗?」耶律花穆神情一变,「可查出是哪方的军队?」
「我看那些脚印是朝西夏而去,可能是西夏兵。」赫宿回答。
「她回西夏了?」耶律花穆的眸光回复清冷,凝敛的神态让人瞧不出他深沉
诡变的心思。
「那我们接下来是……」赫宿等着他发布命令。
「你先率兵队回去。」他眯紧眸子,遥望西夏。
「那么爷呢?」
「我一个人去西夏找她。」他的眸色转浓,又泛出淡淡的黑紫。熟知他的赫
宿知道只要大王的眸光一变,即表示他已下定决心,任何人不得抗令。
只是大辽与西夏的关系向来不是挺好,前阵子又捉了他们的大将吕阳,看来
这场仇恨是结定了。
「您一人去太危险了,恕属下不能从命。」赫宿垂首又道:「不过是个西夏
公主,就放她回去吧!何必为了捉她回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耶律花穆的脸色骤冷,眉宇间已有乌云聚集,「我非去不可。如果你们不听
命行事,就赐你们一死。」
「爷!可是您——」
赫宿向来忠心耿耿并不怕死,只是他知道就算死了也阻止不可爷去赴险哪!
这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位西夏公主在爷心目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西夏遭到风沙暴袭击,为维护百姓安全与信心,已调了不少兵力回都,这
时边防正值空窗,我一个人潜入绝不成问题。」
如果他连找个女人都没办法的话,还算是耶律花穆吗?
「这……赫宿有点被说动了。
「我再说一遍,回去。还有……」
他又命赫宿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后,随即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不再迟疑
地直往飞驰而行。
而赫宿却楞在原地!爷……怎么叫他做那些事?
原来爷早就——
良久之后,他才带着释然的笑容率兵折返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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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只觉得头好沉,身子好痛,眼皮更是重得怎么也张不开……
她才轻轻抬了下手,便听见耳边传来了隆隆声响,这里究竟是哪儿?
「公主醒了……王妃,您瞧公主的手在动耶!」鲁儿开心地呼喊着,又哭又
笑,「太好了,公主终于醒了!」
「瑕儿,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快啊!」王妃急促地在她耳边低呼。
咦,好像母后在叫我,我要睁开眼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李瑕拼命想让自己将眼睛睁开,却欲振乏力。
「公主,求你快睁开眼吧!」连鲁儿也等不及地催促道:「那两只蛐蛐已长
大不少,你若想看看它们就快醒醒吧!」
蛐蛐,她的蛐蛐……李瑕在梦里笑了,急着将眼睛睁开。她不停与昏眩的感
觉像对抗,终于困难地将久闭的双眼完全打开了——
「瑕儿,你没事吧?」王妃紧紧抱住她,泪不停滴落在李瑕脸上。
「母后!我……我回来了?」李瑕亦含着泪,有丝惊讶地问。
「太好了!」鲁儿也兴高采烈地笑说:「我就知道公主遇到任何危险都能否
极泰来的。」
「我怎么会回到西夏的?」她不是快渴死在半路上吗?
「是你大哥在巡察边境时发现了你,把你救了回来。」王妃拿出手绢,轻轻
拭去她鬓边的汗珠儿。
「是大哥救了我?」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要与世永别了,再也见不着心爱的亲人,想不到居然会
被自己的大哥所救!
「一定是老天帮助公主的,它知道公主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舍不得让
你离开我们,所以才会让殿下遇上你。」鲁儿的嘴巴就是这么甜。
李瑕被她惹笑了,「鲁儿,你的本性还是不改。」突然,她又想起了风沙暴
的破坏力,担忧地开口,「国内还好吧?我听说上回的风沙暴带给我们很大的灾
难。」
「你别担心,咱们的族人都很坚强,这点儿灾难是打不倒咱们的。」王妃笑
说。
「那就好……」李瑕终于放下心地闭上眼。
「鲁儿,公主刚醒,你去吩咐厨房准备点营养的补汤过来。」见宝贝女儿如
此疲惫又憔悴,王妃满心的不舍。
「是,我这就去。」
鲁儿退下后,王妃立刻问出了心底的担忧。「这几个月你在大辽还好吗?听
说那位耶律花穆监禁了你,是不是这样?」
「母后……」一听闻这个名字,她便哽了声。「我……我很好,他并没有监
禁我,给了我很多自由。」
但他已囚禁了她的心,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解脱了!
「没有吗?」王妃皱起眉,「说也奇怪,自从我们遭到风难后,有几个边境
小族直想对付咱们,但都被那个耶律花穆给打了回去。我就是搞不懂,他不是与
我们为敌,又干嘛暗地里帮助我们西夏?」
「您说什么?他暗中帮助我们……」李瑕心中一动!
「你大哥可气极了他的嚣张气焰,不屑他的帮助,带你回来后就嚷嚷着要替
你报仇。」王妃又道。
「不,不要……您去告诉大哥,他没亏待我,别去找人家麻烦。再说他好意
帮我们,我们又怎能恩将仇报?我……我看还是由我去说吧!」李瑕急坏了,拖
着疲累的身子就要下床。
「你被冲动啊!」王妃赶紧扶她躺下。
「我一定要去见大哥……」
「好好,我帮你去把他找来,你先躺下。」王妃安抚着她,就不明白女儿究
竟在着急什么。
「麻烦您了。」他仍不放心地恳求着。
「我这就去。你在歇会儿,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王妃千交代万叮咛后,
为她放下床幔,才摇摇头退出女儿的香阁。
此时夜已深,王妃同时摒退了一干下人,好让女儿安安静静歇息。
李瑕闭上眼,心底直纠缠着母后方才的那些话,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就在
她决定亲自走一趟大哥的寝宫时,突闻门扉敞开的声音。
「大哥,是你吗?」透过床幔,她瞧见一个慢慢走近的黑影,于是轻轻呼唤,
「大哥……瑕儿求你别去找耶律花穆的麻烦好吗?」
黑影不说话,只是徐缓地走向她。
「大哥……你答应我好不好?」见他不久不回应,李瑕着急地追问。当她困
难地坐起身,打算掀起床幔时,突然那道黑影钻进了幔中,压缚住她的身子。
在苍白月影的掩映下,她看见了一张教她心痛迷惘的脸庞——
他氤氲着双眼,眉宇纠结,神色犀锐地凝住她,子夜暗瞳闪着莫测难解的暗
芒。
「怎……怎么是你?」
她找回了声音,涩然地问,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尤其那袭鼻间的男
人味是这么熟悉又令她思念。
花穆……她心爱的男人……
「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离开?若非你大哥找到了你,这辈子我可能得永远失
去你了。」他脸上的表情是如释重负,暗哑的嗓音中蕴着藏不住的兴奋。
「你?」她懵懂地蹙紧眉,不明白他这乍现的温柔是为什么。「对了,你是
怎么进来的?没被其他人发现吧?」
李瑕陡然思及这里不是他的大辽国,再看看他一身西夏服饰的打扮,才恍然
大悟,「你……你该不会特地为我而潜入西夏国吧?」
「没错,我是为你而来,一心只为抓你回去。」
「就只为了把我抓回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李瑕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来找她只因为不能容忍一个俘虏擅自离去吗?
其他什么都不存在?
「我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待在你面前吗?」耶律花
穆带着他一贯的自傲,得意洋洋地说。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李瑕转向墙面,不想面对他如此霸气的表态。
他究竟还来找她做什么?她为了逃离他差点儿死在大漠,难道他非得将她的
心割剐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你说什么?!」耶律花穆俯下身,逼视她那双闪避的眼。
「你已经要娶科顺为妻了,还要我回去做什么?你就那么残忍,真要我眼睁
睁看着你们俩恩爱?还是打算把我永远软禁在大辽的冷宫里,一辈子不见天日?」
她心碎低语,微颤的眼睫泄露了情绪的波动。
他凝住着她那双含怨的似水秋瞳,转瞬间笑了,声音搀入浓烈如酒的情意,
「吃她的醋?」
李瑕的粉颊蓦然翻红,回开脸瑟缩着:「我只是无法承受,干脆眼不见为净,
或许心里会好过些。
「她一双无涯似海的眼定定放在他森俊的脸庞上,」另外,我想奉劝你,千
万别太滥情了。「
「滥情?!哈……」耶律花穆笑不可抑地反问,「我哪一点让你认为滥情了?」
这个女人的形容词实在太妙了?他西院大王身旁美女如云实属天经地义,可
从没人说他滥情哪!
「你难道不觉得你有太多女人了?这样对你的妻子一点也不公平。」
说到这儿,她的心居然酸楚起来,眼底的泪水也缓缓占据了眼眶。
「我没有妻子。」他气定神闲地说。
「你就要娶科顺郡主了,怎么还说这种话?」李瑕忍住想哭的冲动,愤然地
顶了回去。
「科顺,科顺,我曾几何时要娶她了?她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你还老替她说
话!」耶律花穆也光火了。
他费尽心思来这里找她,要的可不是她这种「慈悲为怀」的语气与「大方奉
献」的精神!
「姑且不论她有没有加害于我,我只是将心比心。」她噘着嘴。
「好个将心比心!那我呢。你的心里可有我?」
耶律花穆瞅住她的大眼,肆无忌惮的目光胶着在她微怔的瞳仁。
李瑕被他的话所震,呆愣了半晌还回不了神——
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她的心吗?
不不不,她怎么可以又因为他这句无心的话,把自己好不容易抚平的思绪又
弄得一团乱!
「不要再玩弄我了,我已不是你的俘虏更不是你的玩物,请别再说这些话来
侮我,我再也承受不起!」
李瑕捂着耳朵猛摇头,就怕自己心又被他攻陷了!
她真的好怕……怕他毁灭性强大的魅力会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冷静给击毁。
耶律花穆沉下脸,表情抑郁的像被人倒戈了一般。「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如
果我告诉你,我从没对任何女人用过情,唯独你一人,你相信吗?」
他深沉的眸子迸射出漆暗的幽光,仿佛一道深不可测的旋涡,要将她吸纳吞
噬……
李瑕霍地傻住了,深如秋水的澄眸定定盯住他那双幽邃凝敛的紫瞳,「你…
…你说什么?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她已忘了该怎么反应他的话,只是疑惑着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莫非这只是他骗她回去的手段,当她傻得信以为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上
了一次当!
她到底该不该信任他?
「要不你认为我是因何而来?」他一双眸子泛着磷磷青火,脸色灰白难看。
李瑕内心百转千折,泪水滴至枕上凝聚成珠,哽塞地说:「你不会骗我吧?
让我又一次措手不及变成一个无地自容的大傻瓜……」
耶律花穆如炬的双眸摄住她的心神,声音由喉咙中挤了出来,「你仔细想一
想,从开始至今,我曾几何时当你是俘虏了?」
「就算不是俘虏,也只是一个玩物,那全都是你说的。」她一双冷艳的大眼
回眸他。
耶律花穆脸色骤变,阴沉的脸色宛似卷起了暴风雨,「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
人,若是再说这种话气我,小心我掐死你!」
这个丫头为什么就是说不听?他可从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面对他冰冷蚀骨的低吼,李瑕的小脸立刻飞掠过一抹惊骇的颜色。「你敢说
从没说过那句话?况且你刚才还说一心只为了抓我回去,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摆
布我的一生……」
说到这儿她不禁哭了起来,那细细碎碎的哽咽声几乎将耶律花穆的冷静一点
一滴全颠覆了!
「别哭了,不准你哭!」他突然抱紧她,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可是……可是你刚才好凶……」她还是抽噎不止。
「小傻瓜,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在虚张声势吗?反正这又不犯法。」耶律花穆
的笑容里含带着情意,嘴边的微笑透着温柔。
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铁心无情的耶律花穆了,只要面对他的小女人,
就再也无法洒脱如从前……
李瑕看着他那抹罕见的温柔笑意,居然看傻了!她不哭也不说话,只是愣愣
地望着他。
他嘴角邪扬,说出口的话语霸道强悍,但声音却是低嘎温醇。「不可再猜测
我的心,你是要我悔恨懊恼一辈子吗?」
「你……」李瑕有点软化了。
「可知当科顺告诉我把你放逐大漠,身上没粮食又没有水的时候,我的心揪
得有多疼吗?」他的眸子沉如镜,紫光幽幽。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在意。你一直恨我跑去地牢见吕阳,但我只是基于
朋友的情谊想救他,那时候我已明白自己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
她涩然地说。
「你……你说心里只有我?」耶律花穆终于吐了口气,他以为自己的无情已
伤她极深,永远也进驻不了她的心了。
李瑕点点头,「而且吕阳会逃出地牢也不是我放的——」她垂下眼,如扇的
长睫掀啊掀地,抖落了几许愁。
还记得那时他对她有多么凶狠,甚至不愿听她的任何解释。
尤其是他当着科顺的面毫无余地地指责她时,那种疼痛足以透入皮肤、侵蚀
心骨,锥疼难抑。
「我知道你没有放他,是科顺放了吕阳。」耶律花穆轻拂她的发,云淡风清
地笑说:「为了让吕阳与她配合,她还堂而皇之在地牢内献身给他。」
他扬起嘴,鄙视地谴笑。对科顺这种女人他早已心知肚明,怎会看上她呢。
「什么?」她怔住了。
「她为了嫁祸给你故意这么做的。这些全在我的猜测中,但为了拿到证据,
我必须牺牲你。可知道我每说你一句,我的心就痛一下?尤其看见吕阳那把厉刃
划伤你的颈子,我得花费多少气力才没有冲上去一掌毙了他!还有,我现在只要
想起他压制住你,强吻你的画面,就恨不得杀到地牢将他五马分尸——」他蹙紧
眉,眼底有着万般悔恨与疼惜。
「原来……」她幽幽吟了声。
「可是你现在却不和我回去,还真狠心。」他抚着胸坎,装模作样地露出受
伤极重的样子。
这副耍宝德行倒逗得李瑕又哭又笑,拼命抹泪。姑且不论他是为了什么样的
证据必须牺牲她,但光瞧他为了让她开心做出这副以往绝不可能做出的逗趣样,
就让她心动了!
「我可不是随便让你唬唬就算了。到底是什么证据那么重要?」李瑕带泪笑
眸着他。
「科顺的父亲兀恩罕通女真叛辽,我对科顺百般宠溺只为让兀恩罕松懈戒备,
终于在日前让我逮到了他谋反的书函。」耶律花穆自得轻笑。
「那你去东寨不是为了提亲?」她眨着水灵灵的眼望着他。
「提亲?」
「是啊,将军府的人都是这么传说的,就连科顺也是这么告诉我。我自觉留
下已无任何意义又烦忧着西夏的家人,所以……」她忸怩地低下头。
「所以你就这么逃跑了?」他托起她娇小的下颚,突地脸色一凛,「该死的,
那八成是焚雪那家伙造的谣。」
「他为什么这么做?」李瑕不懂。
「还不是……」还不是要揪出他那颗死不承认已爱上她的心!只不过这个字
眼他可不要在这种极没情调的地方透露。
「嗯?」
「还不是跟我有怨。」他没照实说。
「我。」李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地她像是想起什么地睁大杏眼,「花穆,
你快走,快走!」
「我吐露了那么多真心话,你还要赶我离开?」他脸色迅速一沉。
「不……不是的,我母后刚才去请我大哥过来,我想他就快到了,你再不走
就太迟了。」她可不希望见到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起冲突。
李瑕忍着疼爬起身子,拼命推抵着他的胸膛,说什么也要赶他离开。虽说他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她不能眼睁睁地见他遇险。
花穆虽然武艺不凡,就连大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西夏兵众多,他双拳难敌
四手啊!
「你不希望我死?」他的语气是纵容的柔情。
「你说什么晦气话?我不要听!你快走啊——」她从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的!
死到临头了还嘻皮笑脸。
「我不走,我要向西夏王表态要娶你为妃。」他抓住她的柔荑,坏坏地抵着
她的额头,锁住她的视线。
这话虽然让李瑕感动得无以名状,但她也能想象父王和兄长会用各种手段刁
难他了!
「不可以!」她激动又紧张地问:「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
「嗯……」耶律花穆重锁眉头、故作沉吟。
「你快说啊!」李瑕不时看看窗外,观察有没有任何动静。瞧他仍一副事不
关己的气定神闲状,可知她有多焦虑!
「除非你和我一块儿走。」他笑意盎然地说了。
「什么?不可能……」她怎能才回来又走呢?
「那么我就不走、永远和你在一块儿。」耶律花穆说得义正词严、冠冕堂皇,
仿似受到危险的人是她。
「你无赖!」她嗔视他。
哎,时间已不早了,大哥就快到了,绝不能再拖下去!「好吧,我和你回去。
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见父王母后?」
「放心,你可先留封书信,我保证总有一天会带你回来。」他执起她的小手,
笑得魅惑。
李瑕偎在他怀里点点头,可对于未来,她仍充满迷惘。
她甚至不知道回辽后他是不是还这么珍惜她……这样扑朔迷离的男人,又怎
是她能懂的?
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李瑕一惊,完了,母后和大哥来了……
「花穆,怎么办?来不及了!」
「放心,交给我吧!」
耶律花穆的轻功了得,用被子将李瑕包裹住,扣紧怀中即夺窗而逃,转瞬间
已消逸无踪。
「我还没写信!」被他揽在怀里的李瑕惊喊了声。
「回到大辽后我自会派人送信过来。」他倜傥的俊容覆上温柔多情的笑意,
低头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
出了西夏边境不久,他吹了声口哨,李瑕竟看见「迅雷」远远的朝他们奔驰
而来!
耶律花穆搂着她跃上马背,便朝辽境驰骋而去——
终曲
他们在旷野大漠飞奔数日,总算甩掉了西夏追兵。眼看大辽国又将在目,李
瑕居然心生忐忑,陡生怯意。
离乡背井后,她所能依靠的人唯有他,但就怕良人的善变令她无法掌握,终
究落得孤寂二字。
「花穆……」她哑了声,似乎哽咽了。
「嗯?」
「你对我是真心的吗?」一种不知名的忧思正绞扭着她的心。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你还对我质疑?难道我全身上下只有谎言和面具已包
藏我这颗肮脏的心?」耶律花穆的脸庞一下子冻成寒冰,用极怪异沙哑的语调说
道。
「不是的,我只是……」她立即垂下小脸,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跟我来。」
他猛一抽缰,「迅雷」倏地往前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辽界边缘最高的山岭
上。
李瑕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曾带她到这里眺望远景。
「你看那里。」他指着将军府的方向。
她往那儿一望,觉得将军府给她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了。「咦,好像不一样
了……怎么吊了那么多红灯饰?」
尤其现在已近傍晚,微晕粉红的灯光看来是这般氲美……
「咱们大辽办喜事已近乎完全汉化,都得挂些红色讨个吉利。」他带笑的唇
隐约勾起一丝兴味。
「将军府要办喜事?你的兄弟吗?」她好奇地张大那双总是迷乱他心神的璀
璨双目。
「你猜错了,新郎倌是我。」耶律花穆贴着她的耳畔暗笑低语。
看来赫宿是听了他的命令,回到将军府筹备婚礼了。赫宿一定没想到他的主
子真能毫发无伤的将心爱的女人带回来!
「你……」李瑕惨白了脸,「你仍要娶科顺……那为何还要我……」她抖颤
着心碎的音律,开始在马上挣扎,「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你听我说!」他紧搂住她,扣住她的纤肩。「我不是娶科顺。就算全天下
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她!我耶律花穆向来独大自傲,非深爱的女人不娶,
你该猜得到谁是我的新娘了?」
「什么?」她晶红润泽的小嘴随着他的话语倏然蠕动成一个挑逗的唇形。
「还不懂吗?」看见她那两瓣诱人的唇,他体内沉睡的欲望已被她唤醒了,
等不及地想一口吃了她!
「我……」她泪水不断涌出,喜极而涕。
「新娘子怎么能哭?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已有一个独占群伦的男子愿意为
你放弃他璀璨淫浪的帝王生涯,你还不满足?」
他浑厚的呢喃夹杂着浓浓的宠溺,温柔地拭去她不止的泪。
「我好爱你,花穆……」她扑进他怀里,哽塞地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
福,如果父王、母后看见我如此,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放心,等你生了娃儿我就带你回家见岳父岳母大人。既然我们两国已结下
秦晋之好,又冲着娃儿的面子,他们也不舍得赶我这么优秀的女婿离开了。」耶
律花穆志得意满地大笑,脸上写着自信。
李瑕也笑了。
这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夫君——一个充满雄心,从不懂得谦让,自傲霸
气的男人。
但她不就是爱他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唯独对她,他会卸下一身狂放,以柔情瑗瑗的软语替代。
得此良人,她再无所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