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要是按照之前那些女性的思想肯定就是清白被毁,不负责任
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祖师爷,您,打完拳了?」在许平犹豫的时候,李道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
来,一看许平晨练完了顿时目露失望之色。因为每次看许平打拳他都感觉心有所
得,所以起了个大早也不做平常的早课了想过来观摩一下,谁知道年纪大了爬阶
梯速度慢还是晚了一步。
「老东西,过来一下。」许平伸了伸懒腰,灵机一动问道:「有些事我想问
问你!」
「是,祖师爷您尽管问,小徒孙肯定是知无不言。」李道然微微的一楞随即
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许平一直都懒得搭理他,有问有答已经
是给天大的面子,现在难得的主动开口让他感觉有些惶恐。
两人来到了悬崖边盘腿而坐,许平看了看这殷切的老家伙,犹豫了一下才问
道:「对了,你说百花宫宫主走火入魔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地品中阶还不到
炼心的地步,九凤玲珑功可是鬼谷门下至阴的高深武学,按道理说不该出现那样
的意外啊。」
「这个,因为悲愤过度。」李道然倒是没想到许平会问这个,心里一喜立刻
涛涛不绝的说:「百花宫宫主叶双语当年也是收养过来的孤儿,幼时曾拜在我的
门下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不过后来我发现她在武学上的天赋更高,就忍痛割
爱把她送到了百花宫。上一任的老宫主一看也是喜欢至极,亲自教导着她课业,
而她也是勤奋好学,渐渐的脱颖而出成为了鬼谷门下资质最是决绝的弟子。」
「听着是不错,那安轻雪呢,她爹是谁?」许平点了点头,其实像冷月那样
年纪轻轻立了天品的可谓是世间少见,但她的修为也是在腥风血雨里锻炼起来的,
根基无比的扎实。天姿这个看似飘渺不过是不能忽视的,即使是自己的话没那么
多奇遇也成了气候,一个温室里的花朵能有这样的成就确实也值得肯定。
说到这,李道然哎了一声,一副唏嘘感慨的模样,徐徐道来的时候是一脸的
惋惜。
叶双语身为这一代鬼谷门下的第一人杰,妙龄之年已是一流颠峰,冲破地品
是指日可待。不过少女总有怀春时,那时候的叶双语和五行堂下五行之土的立地
堂的一个年轻人恋爱了,没任何修为上的约束,只有彼此间的你情我愿,两个年
轻人很快就花前月下,陷入了爱河之中。
那时候这段姻缘得到了鬼谷门下所有人的祝福,后来叶双语也是珠胎暗结,
就等着有个好时候共结连理了。而那时候年轻人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地点是
在国外,所要剿灭的是之前对于皇权一直持反对意见的激进派,有懂得奇术的妖
人,同时也不乏身手高强的高手。
那一次的任务并不轻松,最后的结果很是惨烈,惨烈到让人难以想象。那个
基金组织损兵折将,近十年来积聚的力量损失殆尽被彻底的诛灭,而这边鬼谷门
下和御用拱卫司的高手们则是全军覆没,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可当地政府
找到的时候遍地都是尸体无一活空,地上血流成河无比的凄烈。
其实如果细算的话,皇家这一派是胜利的,只是代价太过惨重了。而原因也
是因为低估了这个激进组织这段时间蛰伏下的发展,没料到他们的力量竟然强大
到这种地步,而事后组织的那些核心人员损失了一半可剩下的马上隐藏起来,这
些年娱用拱卫司密不透风的搜罗之下依旧找不到蛛丝马迹。
最终连首领也没抓到,任务是失败的也是可耻的,因为最后没有人凯旋而归,
送回来的只有一具具冰冷而又血肉模糊的尸体。
可怜叶双语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没了父亲,而叶双语也受到了极大的
打击,在那段时间她的修为突飞猛进。冲破地品的时候所有人都欣喜无比,而后
她又以闪点的速度破了中阶,这样飞快的速度开始让人感觉到不安了,就连一开
始以为她是化悲愤为力量的人也知道事情太过蹊跷了。
果然,她是因为心有所恨才突破得那么快,而最后也是因为心境的关系走火
入魔,鬼谷门下这一代的第一人杰就此陨落,这段往事一提就是道不尽的唏嘘,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这样啊。」许平哦了一声,心想确实是坎坷,如果不是出这个意外
的话,这对金童玉女该受尽人间的祝福,而安轻雪也会享受父母之爱健康快乐的
长大,不至于在那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那么多压抑的东西。
当然了,许平比较在意的是叶双语号称百花宫第一美人的赞誉,想来能有如
此的美赞,相信她的姿色也该是出类拔萃,应该是那种世间难寻的佳人。
「是啊,哎!」李道然苦笑了一下,感慨道:「如果叶双语没走火入魔的话
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头疼,现在百花宫那边最强的不过一流中阶而已,如果以现在
的人马出战的话,百花宫那边恐怕挑不出几个拿得出手的的,去的话就是去丢人
现眼。」
「老狐狸。」许平呸了一下,这老家伙看似唏嘘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这些
年鬼谷为皇家出了那么多力,现在民间闹起一些风波却压不下去,这说到底皇家
确实是无奈不过也不讲究。毕竟鬼谷派所做的一切都只能在阴暗面里,真拿出来
说功劳的话一件都上不了台面,这三百年来的任劳任怨确实不能忽视,说夸张一
点大明王朝能有如此盛世少不了鬼谷派的功劳。
李道然的话虽然刻意遮掩着,但也掩饰不住一股怨气,想来连他这种世外变
态都有这样的心思,双绝宫五行堂的门下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年鬼谷死了多少人没人知道,多少人惨烈牺牲也没人知道。大明百姓乃
至内政阁看见的似乎只有三百年来的奉养,看不见后山山谷一座座的坟墓,看不
见每年有多少鬼谷弟子死在了没有硝烟也不能拿上台面的战场之上。
「祖师爷,十年前,十年前。」李道然有些激动了,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次是朱姓皇族的旁枝后裔做乱,那个极端组织里领导者半数姓朱,集结了大
部分反对大明皇族的反对者。兵强马壮,除了奇人艺士外还有大量的武林高手,
那一次的剿灭任务您知道代价多惨重么。」
「现在极端组织,那么多么?」许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静等下文了。
「何止多,战争,打下臣属国,每一次的变革,您知道这些胜利的果实背后
产生了多少极端组织么?」李道然说到这眼里凶光一现,咬着牙近似歇斯底里的
说:「十年前的那次行动也是皇家的圣旨,我们和御用拱卫司集合起来一起行动,
出动的力量空前绝后。可就是那一次,御用拱卫司的人因为明面上的身份不方便
动手,结果行动的全是我们鬼谷的人。最终的结果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一点力气都
没出却领了功劳,而我们鬼谷死伤惨烈,却因为事情上不了台面连风声都不能走
露半句。」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皇家的谋略么?」许平闭上了眼已经猜到了大概,恐
怕是因为要保全御用拱卫司的实力才会有这样的变故吧,毕竟于皇家的角度而言,
御用拱卫司为我所用忠诚度又高,比起鬼谷的一宫五堂更加的重要,如果说一开
始预料到战况惨烈的话,鬼谷派的高手无疑是最适合做炮灰的角色。
「弟子不敢。」李道然有些古怪的笑了一下,但语气有些发冲:「不过那一
次御用拱卫司不伤一兵一将,号称是当年最强的敌对组织,实力最强您可想而知。
鬼谷去了近百的好手,五行堂主去了四个,彼此都没用热兵器的情况下四位堂主
身陨,最终他们的尸体只能埋在后山,功劳不能公之于世,甚至可以说死了都不
能泄露半句,不可能有国之烈士的荣誉。」
「委屈你们了。」许平思索了许久只能这么说了,因为另一方是自己的后世
子孙,更何况于帝王心术而言这么做并没有错。这一代的帝王考虑得很周全,在
自己登基不久借这机会削弱鬼谷派的力量,事实上站在许平的角度而言还真的挺
欣赏这样的做法。
看似冷血,却是站在至高点上的一种制衡,通过权利来削弱那时候强大无比
的鬼谷,这就是帝王心术的一种体现。
世界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连法律也是如此,因为法律的存在对大部分的
普通人而言是寻找公平的渠道,可对于很少的一部分人而言却是一种狰狞的束缚。
制定法律的始终是人,是人的话就会有思想上的偏颇和错误,法律是不可能完善
的,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到底多少人被它所害不得而知,但许平深知每一种法律
的出台都有得益者,同时也有莫名其妙就被坑害的人。
赐于法,行以律,看似是对世界的一种规范。但对少部分人而言就是一种不
公平,这是不争的事实,本来世界上就是人无完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肉体凡
胎的人制造规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祖师爷,您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样,帝王心术漠视苍生,天威难测啊。」李
道然苦涩的笑着,直到现在他才仰天长叹,表露出了自己一直压抑的情绪:「您
是一代人杰,一代帝王,或许是小徒孙还有黎民百姓们的眼光实在太短浅了,始
终领悟不到您那样的境界。只是我们终究是肉体凡胎,委屈就是委屈,生气就是
生气,如果活到您这样万事都洞察于心的地步,于我们而言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
思。」
「李道然,那你想说什么。」许平也是一时有些迷茫,忍不住叹息道:「既
然皇家奉养你们,那你们就必须有做出的牺牲,这种约定俗成已经绵延了三百年,
难道这时候可以改变么。于上位者而言最忌的就是感情用事,不管鬼谷,内政阁,
朝堂六部还是御用拱卫司,全都是工具,全都是棋子。君临天下必须考虑的事情
太多了,人命不过是一个个棋子,而真正的上位者是不会考虑棋子的生命,感受,
乃至是尊严。」
「祖师爷,您现在,还是抱着位极九五的身份在思考这些么?」李道然深沉
的看了一眼,事实上到了他这岁数,这些残酷的道理他比谁看得都明白。
他的话让许平楞了一下,随即是摇了摇头:「你说得似乎也对,我涅盘重生
以后或许不该去考虑这些。可如果我真的完全重生的话,不该考虑皇家的事,同
时我也该忘了鬼谷派先祖的身份,可我还是第一时间来到这了,事实上有些事我
真放不下。」
「祖师爷,您为了不干扰今世帝王所以选择不留在京城。」李道然犹豫了一
下,还是大着胆子说:「其实不尽于此吧,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您应该有自己
的顾虑。道然说句难听点的,鬼谷派现在满门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如果你觉
得自己该如是新生的游戏人间的话,您就不该来这里,既然来了的话,是不是也
该考尊重一下自己的选择,以鬼谷派门人的身份做点什么,就如您还是站在千古
一帝的角度上逃避着皇家一样。」
「老东西,你还是在劝我么?」许平感觉自己确实很纠结,既想有一个全新
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看现在的大明到底是怎么样的。可自己还是顾忌着皇
家那边的态度,而自己首先跑来鬼谷的山门是一种基于本能的思考,既然来了却
表现得外人般的淡漠,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弟子不敢!」李道然不再多说,态度依旧恭敬,眼神第一次勇敢而又坚定
的看着许平,充满了视死而归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