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珉的衣袖颤声道:「我……我
是范云德的小儿范显,四娘她,她被抓到嵇府了……!」
……………………
今夜的嵇府依然如往日般黑暗幽深,然而远处新建的别院却灯火辉煌,亭
台雅阁张灯结彩,丫鬟仆人往来布置,显得喜气洋洋。
戌时一过,所有人通通撤离,一身喜服的少年大步走进富丽堂皇的阁楼。
看他高大健壮的身形,那嚣张的模样,除了嵇霸还有谁。
嵇霸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期待,成人礼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意义非
凡。
他刻意把所有的护卫和仆人都撤走,就是不想今夜有人打扰。
深吸口气,嵇霸推开喜房,淡淡的花香里,粉红色的大床上静静坐着一个
身影。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让人想要掀开一探究竟
。
「范夫人,哦……不,美丽的素秋姐,是你吗?」嵇霸高兴的说道。成人
礼的这个晚上,那个诱人的大美人终于是自己的了,这让他感觉兴奋难耐。
「太好了,素秋姐姐,以后你可是我的了!」嵇霸迈步走了进来,满脸邪
邪的笑容。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在生我的气吗?唔,我对姐姐可是一片痴心的
呢。」
嵇霸笑着掀开纱帘,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放慢了脚步,笑着道:「姐姐
不必担心,过了今晚,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不会去在意那些凡夫俗子
的死活。」
嵇霸看着面前的身影,忽然面色微变,未等他有所动作,三道寒光骤然从
「殷素秋」袖中跃出,直射面门!
「呔!」嵇霸一声怒喝,反掌劈去,只听「叮叮」几声脆响,锋利的钢镖
碎落一地。
「哼,雕虫小技!」嵇霸冷冷地看着「殷素秋」,健壮的身体如同山一样
,未曾退却一步。
见嵇霸武功如此霸道,那床边人一把扯下盖头,翻身落在床塌,竟是一个
时辰前前去劫狱的唐珉。只听他一声厉喝,屏风、房梁、塌后纷纷炸出身形,
四人大吼一声,同时向嵇霸袭去。
面对如此杀局,嵇霸深吸口气,略显稚嫩的眼神中反而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
他身躯一震,当先跃起,向一人击杀而去。一时间,刀光剑影,步步杀机
,小小的喜房如同大海中的一面孤舟,在狂风骤雨中飘摇。
「嘭嘭」的几声闷响,如击败革,精美的纱窗被一阵刀光搅得粉碎,隐约
间可以看到几个身影兔起鹤落,杀做一团。
「呯呯」,又是几声让人心惊胆颤的交击,如此的势大力沉,恨不得把人
一拳打成碎片。嘈杂的小楼里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四个身影紧张对视,
不远处,一个人已经满身伤痕,倒在了血泊中。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唐珉三人如临大敌,摒息凝神,只有对
面的少年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直听闻武林中卧虎藏龙,嵇霸一直不曾领教,今日和四位交手,也算
如愿以偿,长了见识。」嵇霸衣袍破烂,满身伤痕,眼神中嗜血的兴奋却越来
越强烈,他狞笑道:「为了报答几位,我决定要把你们活活打死,再把你们身
上的肉全部剔出来,做成包子喂狗,呵呵………」
看着嵇霸的笑容,唐珉等人心生警惕的同时又有些荒诞。一个十几岁的少
年武功如此高强本就是前所未见,更无法理解他为何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嗜血狂
暴,心狠手辣,难道这人是天生的魔头?眼看嵇霸再次杀来,唐珉当机立断,
喝道:「速速撤去!」
「都这样了,还想跑?」
「无知小儿,怎知我的手段!」唐珉手指急弹,几粒事物击打在地面爆裂
开来,紧接着一阵刺目的白光将整个小楼淹没。
嵇霸目不视物,凭借耳力挡过几枚钢针,待光线重新黯淡目力恢复,早已
失去了几人的踪影,便连那具死去的尸体也消失无踪。
「殷素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这天下早晚都是我
的!」
第十五章 宫锁沉月
回龙街,午门口。
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如同摇摆的麦浪,醒目的刑场周边,狰狞的拒马
桩将人群强行隔离,再里面是数百名戒备森严的甲胄侍卫,远远看去,犹如一
道凝结的洪流。
六十三名白衣囚犯跪在刑场,卑微如草芥,仿佛乱世中的流民。萧杀的刑
场压抑肃穆,折射着人间的无情,黑暗的人群里,只有雪亮的大刀明晃耀人,
仿佛在告诉你,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什么才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道理。
「范大人是好人呐,就这样死于小人之手,还有没有天理!」
「呸,狗屁嵇家,不得好死!」
「老天怎么就不睁睁眼,劈死这个狗太监!」
人群中渐渐传来怒骂,范云德平素正直清廉众所周知,如今被抄家问斩,
终究引发了人们的愤慨。而这种情绪在人群中仿佛得到了推波助澜,嘈杂的抗
议呵骂渐渐演变成民愤。然而群情激愤的刑场中,半躺在椅子上的监斩却一动
不动,官帽盖在他的脸上,隐隐传来鼾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霸哥,时间到了。」一个少年模样的贴身侍卫走到监斩身旁,小声提醒
道。
「唔,这么快………」监斩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淡淡的道
:「那就再等等。」
人群越来越混乱,渐渐变得不可控制,有人在推拒马桩,于是整个刑场的
拒马桩都开始震动起来。
「快快把范大人放了!」
「嵇家狗贼,陷害忠良,你们不得好死!」
「兄弟们,我们冲进去,把范大人救出来。」
人群的呼喊声越来越高,似乎随时有爆发武力的危险,就连坚固的拒马桩
也开始摇摇欲坠。刚退下的小侍卫不得不再次走到监斩的跟前,小声提醒道:
「霸哥,人群恐有变动,不宜久留。」
监斩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打了个哈欠,有些不着边际的道:「小七啊,你
知道人是怎么分出三六九等来的?」
「小七不知。」年少的侍卫有些木讷的答道。
监斩将脸上的官帽取下,露出那张略显稚嫩却异常邪恶的脸,笑道:「因
为啊,人总是在欺骗自己。」
「人一出生,就在大人的谎言中长大,去相信道德、廉耻、忠义、正直…
…,用层层枷锁束缚自己,进而要求别人,混然不顾现实与自我的内心。人们
服从统治者制定的规则,然后循规蹈矩,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把奴性当成
忠心,把付出当成奉献,自以为实现了价值。」监斩看了看跪在犯人中间的那
个身影,哂道:「实则一文不值!」
「人们总欺骗自己,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听到的就是对的,自己想
到的就是真实的,以为世界就是他看到的那么大,听到的那么多,空自感慨又
坚信不移。」
「人们总欺骗自己,今天的事情可以明天做,读不起书是因为家里穷,考
上状元的人一定有能力当官,四海经商的人是卑贱的,青楼的妓女生不出有出
息的儿子,而如果生不出儿子,那一定就是女人的错。」
「人们总欺骗自己,把自己放在某个环境,然后适应,并且相信自己依然
没有放弃理想。农户以为种地就能种出银子,离开了村子他就只能饿死,船夫
以为江和海是相连的,自己过些年就可以扬帆远洋。」
「人要早些觉悟,时不待人,哪里有时间愚钝犯蠢。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人是伟大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并且有权利实现自己的理想,没有谁有资格把人
分成三六九等,皇帝也不能。但人又是懦弱的,总是用一些虚无的东西把自己
囚禁,三六九等,人们往往不知不觉中便把自己分好了。」
年少的侍卫默然无语,他是个天生的倾听者。
监斩站起身指了指群情激愤的人群,笑道:「小七,嵇家未找到我之前,
我们十八个小混混比他们都不如,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饿过?寻阳街的那个书
生被我们抢了粮食,他自以为还能够度过冬天,结果那年还是饿死了。其实饿
死他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的面子和廉耻。」
看着躁动的人群,监斩眼神中蕴含着异于常人的成熟与残忍,忽然斥道:
「你看这污糟糟的世间,活着不知多少庸碌如猪的蠢货,难道你不觉得呼吸的
空气都那般脏臭?身上锁着一道道生蛆的道德枷锁,整日在肮脏黑暗的囚牢里
摸索吃食,哪里还有自在?人活天地间理所当然就要吃肉,吃猪吃狗吃人吃天
地!哪有甚么道理可讲!」
「蝼蚁尚且偷生,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既然那狗皇帝喜欢算计
,那我就再给他加一把火。」
监斩手一挥,街道两旁的瓦房上忽然探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一声
不响居高临下,如同冷冰冰的死士,在监斩的命令下骤然松开了弓弦,直接对
人群进行了无情的射杀。
原本嘈杂的刑场瞬间变成了炼狱,箭矢如雨,人群涌动,根本就不用瞄准
,成群的百姓瞬间倒在血泊中,又被拥挤的人踩成肉泥。
「住手!」
一声清斥响起,一道紫色的身影落在刑场,距离监斩不过三丈。她风姿卓
越,体态修长,两条笔直的大腿牢牢站定,腰间的宝剑配上动人的美貌,看起
来是那样的英姿飒爽。
监斩挥手制止了上前的护卫,只道:「我为何要住手?」
「嵇霸!你禽兽不如,竟然杀害无辜百姓!还不快住手!」
「呵呵,你就是苗翠娘吧!不错,够漂亮,身材也够惹火,比那些弱女子
有味道多了,我喜欢。」嵇霸啧啧赞叹着,混然不顾苗翠娘愤怒的眼神。「他
们是受你蛊惑的,现在是在代替你接受惩罚,可不关我的事。不过要我住手也
可以,除非……」
「除非甚么?」
「除非你亲自接受我的惩罚。」
嵇霸一抬手,两旁的弓箭手停止了射击,就这一会儿时间,几百人已经成
了箭下亡魂。箭雨停了,人群变成了无头苍蝇,连地上的尸体也顾不得,屁滚
尿流一哄而散,哪里还记得他们刚才的叫嚣。嵇霸看也不看他们,只是盯着苗
翠娘的身体,道:「你看,玩弄这些蝼蚁有甚么意思?」
「说好了,你可要接受我的惩罚。」嵇霸笑吟吟走到苗翠娘跟前,伸手捏
住她光洁的下颚,赞叹道:「多么漂亮的女侠啊,你可知道?今天这刑场本就
是为你摆设的。」
苗翠娘侧过头,好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然而嵇霸却并不在意,一只手肆
无忌惮地抚上苗翠娘的腰肢,把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
「为那些猪狗自责不值得,皇帝这么轻易把范云德舍弃,不就是要我嵇家
的名声更臭一些吗?既然如此,再臭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嵇霸陶醉地嗅着
苗翠娘脖颈上芳香的气息,身体渐渐火热起来。
「你胡说!圣上英明,是你们这些奸贼目无王法!」苗翠娘挣扎着,毫不
客气训斥道。
「好好好,我是奸贼,就是不知道美丽的苗女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奸贼
呢?
我对女侠可一直仰慕得很呢。」嵇霸说着,大手毫无征兆的摸上苗翠娘浑
圆挺俏的美臀。
「你……淫贼!」光天化日下被人如此调戏,苗翠娘羞愤交加,恨不得一
剑将嵇霸斩杀。
嵇霸不顾苗翠娘的挣扎,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上下其手,笑道:「美人儿
,你的身体好香啊,身材又这么棒,今晚给我侍寝怎样?」
「放肆!」苗翠娘用力挣扎,却怎样也挣脱不开,不由怒骂道:「无耻淫
贼,快放开我!」
「哈哈,苗女侠不是想救范云德吗?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放了他们。」
「畜生,我死也不会从你的!」苗翠娘羞愤欲绝,正要咬舌自尽,却又听
嵇霸道:「你若自尽,范云德一家老小我会立即处死。」
见苗翠娘不做声,嵇霸在她修长的大腿上摸了两把,恋恋不舍地收手后撤
,赞叹道:「这么极品的一双美腿,夹起人来一定舒服死了。」
「放了他们!」苗翠娘转过头去,语气冰冷,似一朵寒山上的雪莲,只有
高耸的胸部急促起伏,显示了内心的不平静。
「我可没说过要放了他们。」嵇霸好整以暇的道。
「你……!」
「我怎样?我在乎的只有苗女侠,其他人的死活我可不管。」,嵇霸邪笑
道:「不过,苗女侠如果想要我放了他们,也无不可,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
「你要怎样?」苗翠娘的语气中充满警惕。
「很简单,今夜戌时,苗女侠一个人来玉池园找我。过时不至,范家上下
一个也别想活。」
苗翠娘犹豫不决,一时不该如何抉择。嵇霸却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大
笑着转身离去,只远远的道:「苗翠娘,你早晚是我的女人,还是想想到时候
怎么讨好侍奉我吧!哈哈哈哈……!」
……………………
今夜的皇宫灯火通明,无数侍卫往来奔走,好不热闹,盖因白日里的一起
失窃案引起皇后大怒。对于太监宫女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但也只能
在心里抱怨一下那个盗贼胆大包天,竟连皇后的凤冠也敢偷。
侍卫往来匆匆,徒劳地搜寻着,又谨慎地绕过一个个不宜打扰的院落,毓
亭宫便是其中的一处。
传言这是太子居所,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见到过太子的真容,说是太子
要静心修学,以备择日登堂,端的神秘无比。这几日,关于太子赵允平的话题
一直萦绕着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不出现?什么时候继位
登基?
种种传闻不一而足。
很少有人知道,太子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被人打了,暂时没办法见人。
就如前两日一样,依然是一身白衣,依然在昏暗庭院中往来渡步,只是赵
允平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原来嵇聧和嵇霸是一家,怪不得如此猖狂,姓嵇的都该死!」
「应该先把嵇家的人全部拿下,再通缉嵇聧,对!让他知道,即使逃到天
涯海角,最终也要在我面前磕头认罪!还有那嵇霸小儿更加可恶,定要教他受
尽牢狱之苦!」
赵允平嘴里碎碎念着,如同无处发泄的受气包,苦闷至极。他自小在碧水
岛长大,跟随岛主夫人碧水瑶修身养性,博览群书,日子逍遥自在。但自从来
到中原,处处上当受骗,心爱的小鹿被偷走宰杀,银两被盗,书籍被抢,甚至
被嵇聧这般莽夫羞辱,马儿没了,丫鬟也被掳走,最终走进皇宫的时候已经两
手空空,还卑躬屈膝的被教训了一顿。这一路的经历,绕是赵允平心性平和,
也始终难以释怀。
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满腹经纶,却经受不住现实的肮脏残酷。
多年的修养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内心愤愤不平的他只感觉到大宋的腐朽,变革
已经迫在眉睫。
「天下永远是赵家的天下,巩固朝政是我的责任!」赵允平忧心地想着。
他走在假山旁,忽然看见一个矮小身影在角落里鬼鬼祟祟,这里是他的寝宫,
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想意图不轨?赵允平正要喊禁卫,又忽然响起自己现在的情境,脸上
的伤势都还没好,哪里能让别人看见?要不假装没看见?荒唐!我堂堂一个太
子,岂会惧怕一个鬼鬼祟祟的贼寇!
「是谁!」赵允平呵问道。
那矮小的身影吓了一跳,转身对赵允平不满地道:「这么大声干什么!没
看我要办正事?」
「大胆!还不跪下!」
「跪你妈跪!这里的环境,用交叠后入式才最舒服!」
好个大胆的贼子!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到这里躲避来的。不过看样子他
倒是不认得我,也是,整个皇宫除了父皇他又何尝认得别人。对了,何不借机
打探一下外面对我是如何议论的?
「贼子听好了,你可听说太子的消息?」
「甚么太子?死一边去!」
「你这贼人,不知好歹,太子也敢骂!」
「小白脸,脚爷我好久没开荤了,不要在这里碍事,再啰嗦,射你一脸!
」
赵允平不明所以,但知道这贼子肯定没什么好话,不由大怒,心想宫中禁
地哪里招来的这等诨人。
赵允平走上前正要斥责,忽然发现原来这贼子身下还有一人。那是一个昏
迷的女人,看穿着应该是个妃子,她衣衫半解,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一只黝黑的手正放肆地在白嫩的酥胸上粗鲁抓弄。
「这,这是?」,赵允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身影,
只见他矮小丑陋,赤条条的身体黝黑猥琐,如同一只直立的野猪,更加奇异的
是两腿间横生着一根粗大的肉棍,一翘一翘的甚是邪恶,配合着他矮小的身材
,看起来就像第三条腿。
「哈哈,我鲁三脚重出江湖,天下的女人可都是我的了!」矮小的男人撸
了撸身前的肉棍,尖声笑道。
赵允平目瞪口呆的看着鲁三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难道那根粗
大的棍子是他的……?!他们这是要……!」。赵允平有些难以置信,如此淫
秽的场景赤裸裸呈现在面前,直接打击着他心中的礼义廉耻,让他只能呆呆地
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还不快滚!再不走,老子射你一脸!」鲁三脚抓起一个事物,不耐烦地
扔了过去。
赵允平被砸了一下,不由低头看了看,隐约间,一顶凤冠呈现在眼前。他
的脑子有些乱,本能的要转身回避,却忽然醒悟过来原来这贼子说的「射你一
脸」
是……,放肆!荒谬!竟如此侮辱于我!!
赵允平怒火中烧,猛然转身斥道:「大胆贼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
「去你妈的小白脸!唧唧歪歪,老子先弄死你!」鲁三脚大怒,飞起一脚
将赵允平踢得鼻血四溅晕头转向。
可怜赵允平手无缚鸡之力,被鲁三脚骑在头上一通狂揍,片刻便鼻青脸肿
,直到鲁三脚似乎想起了什么,揪着他的领子拖到女人身边时,赵允平已经被
打得神志不清了。
「说,她是不是那个江南第一美女苏月茹,苏贵妃?」鲁三脚叫道。
「不……不……」赵允平吓得一哆嗦,又有些口齿不清。
「不是?」,鲁三脚愤愤不平站起身:「妈的!废了半天劲,居然抓了个
赝货!」
鲁三脚骂骂咧咧穿好衣服,正要离去,忽然看到躺在一旁装死的赵允平,
又心生一计。妈的,刚才叫得那么起劲,现在怎么不吭声了,贱骨头!说不得
要教教你怎样做人!
他一脚将赵允平踢晕,扒掉他全身衣物,让他一丝不挂,又不知从哪里找
来绳索,将他牢牢绑在一座假山上,这才撒了泡尿,悻悻离去。
……………………
皇宫的后宫六院无疑是男人最向往的地方,就算皇帝年事已高几年未曾人
事,后宫如同冷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过对于那些妃子来说也算幸事,
冷落了的后宫终究少了些争斗,否则在皇后的恶名下,又能有几人活到今日?
深宫重重,年华易逝,多少佳人孤独终老,无疑让人惋惜。尤其是后宫中
最为美貌的苏贵妃苏月茹,这几年来让多少男人空自感叹。那年,她作为江南
第一美女嫁入皇宫,城头短暂又惊艳的亮相,不知征服了多少男人的心。如今
,三年过去了,曾经倾国倾城的她,现在过得怎样呢?
寂静的沉月宫中,树荫茂密,百无聊赖,细细的泉水缓缓流淌,陪伴着树
下的人儿,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窈渺的倩影静静地看着刚刚盛开的栀子花,想要伸手摘取,却又不知想到
了什么,纤纤玉指停伫在空中,仿佛洁白的花儿变得遥不可及。一声轻微的叹
息传来,失落、忧郁、惆怅、希冀……,仿佛把所有的女儿心事揉在一起,化
作一场让人怜悯的消磨。
花开需折,摘花需人,最美的花朵自然要最心爱的人摘下,亲手插在自己
鬓发间。
「娘娘,水准备好了。」侍女缓步走来,似乎看出她的心事,说话的声音
都刻意柔缓。
「辛苦你了。」贵妃点点头。
侍女识趣告退,心里却替她惋惜。曾经的江南第一美女苏月茹,这样一个
绝世的美人儿,又心地善良,毫无架子,却注定要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孤独终
老,让她这个贴身丫鬟看着也不是滋味。这些年后宫日益凋蔽,苏月茹身边的
丫鬟也只剩她一个了,平日的饮食起居不是轻松的活儿,但苏月茹却很少唤她
,还把每月的银钱都赏赐给她,这让她感激的同时又心存愧疚。曾经不止一次
,她幻想着自己化身成为一个绝世的高手,把苏月茹救出皇宫脱离苦海,从此
无拘无束,追求自己的真爱。但,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侍女想着心事缓缓离去,浑然没有注意到苏月茹身后的密林里,那双如饥
似渴的眼光。
就在苏月茹走向浴室不久,一根黝黑的肉棍探出茂密的枝叶,它筋肉虬结
,粗如儿臂,狰狞的棒身在月光下黝黑光亮,散发着淫靡邪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