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牙医
文案:高中教师叶格晞,为了母亲的庞大医药费,不得已前往Destin yClub找寻买主。无视叶格晞开下的天价,倪珑毫不犹豫的包下了他。
叶格晞没想到,当初那饱受欺凌的瘦小倪珑,如今不只身材变高,性情也整个大变,让人不可捉摸,而且还因为当初的对话,真的成了一名牙医师。
他强势又任性,他坚韧也宽容;当变态牙医遇上高中教师,一纸合约的牵绊,是买卖还是爱情?……
第一章
“啊?你说你要什么?”
衣着华美的男子徐徐举起高脚酒杯,凑到了唇边。“……我听不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要男的。”软柔的声音稍嫌底气不足的轻道。
“废话。”
“职业是老师。最好是高中老师。”
“……”
“年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
“噗!”男子口里的暗红液体悉数喷出。
“要没有经验,可别像上次那位……”
“停、停、停!”男子连忙举手阻止,另一手抽来纸巾拭嘴。
“这个……倪董啊,最近天气多变化,您老是不是不小心着了风凉,脑袋发烧?”
“没啊。”
“上次帮你找的那个高中资优生呢?已经被你甩了吗?不会吧!你当初花了那么多钱”指定“的,居然用不到一个礼拜——”
一道幽深目光忽然若有似无的瞟来,男子心口一突,住了口,吶吶摸着鼻别开脸去。
“呵……正确说来是不到三天。Andy真的是很厉害的小孩呢,年纪小小,玩过的对象说不定比我还多。只是我记得我当初指定要的,应该是”品“学兼优的乖学生才对啊。”
“咳,我先声明,那小鬼可是如假包换的X中高材生,全国模拟考都在前十名的,还代表台湾出去参加过什么科学竞赛。
看起来明明就一副书呆样,谁知道他本性是……“
“没关系的,曹老板,你现在就有一个折过的机会呀。”
男子闻言,忍不住掩面哀号。
“倪董,其实你在整我对不对?开的条件越来越诡异……你的口味也变太快了吧?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不怕咬坏牙齿?”
“多谢曹老板关心,我的牙齿向来健康,吃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老天,幼齿男孩子就算了,这里是台湾,你要我上哪找个没被开过苞的欧吉桑零号给你?喔,还要是个高中老师?你玩我啊你?”
“若真要整你,我将就一下,直接指名要”曹小隽“不就得了,何必大费周章。”
“行行行,我马上找,您别说这么可怕的话来威胁我。”男子翻翻白眼,移坐到计算机前啪啦啪啦敲起键盘。
“算你运气好,最近经济不景气,咱们Destiny俱乐部的档案库短时间内也暴增了一倍数据,说不定真有符合你条件的人……
“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一个自称是老师的,记得他已经三十好几了…
…嗯……我找找……“
有了!曹小隽鼠标连点两下,调出了那份名为“叶格晞”的登录档案出来。
“我看看……这个男的目前在台北市某家私立高中教书,今年三十四岁——”
他抬头,瞥了瞥斜倚在窗旁的男人。
“如何?差一岁三十五,可以接受吗?”
“……可以。”男人雾中湖泊般幽闇的眼,漫不经心望向数十楼层高的窗外。
三十五只是个大概的数字,并不是重点。而且……三十四其实是更完美的岁数。
像是忆起了什么,他长睫覆起,闭眼陷入某种遥远的思绪中。
“再不行我也没法子了。Destiny很少收年纪这么大的Case,当初是看他长得算不错,又是未开苞,才把他的资料纳进来。”
果然摆了快两个月,还是乏人问津,谁知这会儿竟被倪董给挑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说自己性向正常,从没沾过男人,是急需用钱才做此决定。我看他不像会说谎的样子,后面应该是真的没被人玩过,倪董尽管放心。”
“你的”你看“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呢,曹老板。”男人低柔一笑,随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项坠。
“好吧,那他开价多少?”他不是顶认真的随口问道。
“初夜这样。”曹小隽手掌摊开比个五。
“哦?”
“若之后要再继续包养,每个月再多付这样。”他又竖起一根食指。
“呵,简直比你们家的NO.1还高贵了。”
“是啊,我当初听到也吓一跳。要不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曹小隽将计算机接上单枪投影机,办公室前的纯白墙面登时浮现屏幕,亮出一张由数张照片集成的Slide.照片里的男人相貌清淡,顶多称得上五官端正,不算美人,但看起来颇为舒服。
也许是不习惯被人这样从各角度摄影,男人模样显得有些僵硬,表情不多,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头发修剪得很整齐,身上那件看起来很普通的浅色衬衫也是,平整干净,衣扣谨慎的扣到第一个。
“啪”一声轻响,纯银的长炼被扯断了,但正在专心调焦距的曹小隽没有听见。
“我见过这男人,老实朴素寡言的,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当初他踏进我这里时,脸上的表情跟来赴死差不多,不像是演的,若真有什么挑逗男人的本事,那我也只好认栽。”
被高中生书呆唬弄的殷鉴不远,曹小隽心里的创伤还在痛,不敢再说大话。
“事实上,在你之前也不是完全没人对他有兴趣,毕竟是白纸老师嘛,玩起来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他开的价码实在太高,没人付得起。
“我看啊,他八成是抱着断腕的决心,若真有人出得起这价钱,那他也就豁出去了,百死无悔……耶?倪董,你怎么了?”
曹小隽停下絮叨,愣愣看着男人走近白墙,伸长了手去触碰那投射出来的幻影。
墨黑的发,微颦的眉,内敛的眼,一路往下到单薄的双唇。细致流连的姿态,彷佛纤长指下爱抚的不是冰冷的墙面,而是富有生命力的血肉之躯。
“倪,倪董?”
“叶先生到底需要多少钱?”
“啊?”
“我一次帮他付清,你找他问清楚,再跟我要。”男人慢慢收回手,长睫垂下,看了眼腕上的表。
“……我要回去上班了。曹老板,麻烦你。”
“喔……喔。”曹小隽呆了好一晌,才把视线从重新合起的门扉移开。心里忽然有股违和感升起,但一时又想不出是何处怪。
他索性先将它抛诸脑后,伸手拿起了办公室专用电话。
“喂?Miss林吗?妳帮我联络一下编号XXX的叶先生,告诉他有大户准备要包下他了,钱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对,就是倪董……拜托,别对着话筒尖叫……顺便提醒叶先生一些注意事项,心态也记得要调整一下,还有,这点非常非常重要……”
曹小隽旋了下沙发椅,怜悯的目光投向孤零零悬在墙面上的单薄男人。
“他实在太瘦了。阿弥陀佛,为了他好,叫他最好赶快把身体养壮一点!”
半个月后,台北市怀恩综合高中。
“刘老师再见!”
“叶老师再见!”
这所私立贵族高中素以制服漂亮闻名。迎面走来的女孩子们穿着刻意改短的灰黑红相间的苏格兰裙、及膝的黑色直筒袜,秀气的小圆领白衬衫别着同裙色的格子蝴蝶结,一个个神采飞扬,青春洋溢。
“喔喔,再见!刚考完可别玩得太凶啊!”
“不会啦!老师!”女孩们格格笑了起来。教数学的刘明友跟着傻笑,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偷偷往下瞄了几眼。
呵呵,少女的纤细美腿真是好物啊,当初选这所学校任教果然是正确的…
…见身旁的同事默默低头走路几乎无动于衷,他伸手推去一下。
“叶老师,你怎么啦?”
“嗯?没……没事。”叶格晞怀里揣着的试卷差点滑落,他定定神,将那厚厚一迭纸又揽紧了些。
“你瞧你,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活像在考试的人是你一样。”刘明友指指他的脸,笑道:“我知道带升学班的压力大,不过既然考试都结束了,不妨放松一下嘛!明天又是周末,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谢谢,可是我晚点还有事,而且我想先把考卷都改完再回去……还是下次好了。”
“唉,真受不了你,那个等假日再改也不迟啊!”刘明友挥挥手,其实也不意外他会婉拒。“算了,那你忙你的,我先走啰。”
“嗯。”向素来阳光热情的大嗓门同事颔首道别,叶格晞小心的用手肘将办公室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今天因为是段考日,所以下午三点不到就放学,但等他终于把考卷全部改完,抬头一看时钟,还是比平日的下班时间稍微晚一些了。
他很快收拾好办公桌,提了公文包小跑步到教职员停车场,驾着父亲留给他的裕隆老国产车,先去医院探视生病住院的母亲,再返回租赁的公寓。
“小筝?小筝?”
脱鞋时,看到鞋柜里已整齐置好一双小运动鞋,叶格晞便知道平时住校的儿子也已经返家。他边踏上玄关边呼喊着。
客厅没人,和厨房相连的饭厅则隐约有电视声响传出,伴着阵阵饭菜香气。
他胸口登时一紧,被愧疚感压得发疼。
“爸?”饭厅里探出男孩小小的脸,早熟的眉宇间微带惊讶。
男孩有着栗子色的头发,和牛奶般的肌肤,身材纤长,五官细致秀美,模样比橱窗里最精巧的洋娃娃都要漂亮。虽说是父子,但叶格晞与儿子的容貌却没半分相似。
“今天晚上不是有事……取消了吗?”
“没有,不过是约八点。难得你回家,爸想说先回来帮你准备晚餐。”叶格晞爱怜的摸摸儿子头发,牵着他的手一同在饭桌旁坐下。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好厉害喔。”
桌上摆了几样简单菜色,他梭巡一遍,心想待会儿得加炒一盘青菜才行。儿子虽然身高不比同龄男孩矮,但偏瘦了,如果时间允许,就再多煎块牛肉……
“爸,为什么那个男的要一直吸床上那个人的”捏捏“?他又不是女生。”
啊?叶格晞回神,满脸愕然的看着儿子。他刚才问了什么?
“这卷带子里的人都好奇怪。”男孩嘟囔着,皱起一双形状优美的柳眉。带子?他不由自主顺着儿子专注的目光,移向摆在墙角的电视。
轰!彷佛有十吨炸药在他脑里爆了开来,叶格晞顿时被炸得头昏眼花,四肢发软。天啊……难怪他老觉得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好像有点怪异……!
“小筝!你、你、你……”他霍地站起,双脚却一时没了力气,又整个人瘫回椅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被看到了……居然被儿子看到了……
“爸?”男孩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一脸大受打击的父亲。“你怎么了?脸色好白。”
“你……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个……”
“爸是说录像带吗?夹在客厅的旧报纸里,我刚才打扫的时候翻到的,就顺便放来看看。”男孩有条不紊的回答。
“喔……旧报纸……”什么时候的事?叶格晞的脑袋早已乱成了一团,根本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他也完全不敢去看电视画面,但那声音却分外清晰的传入他无法关起的耳里,而且似乎有越来越激昂的态势——“爸,我不懂,”始终一脸冷静盯着荧光幕看的男孩,又好学的发问了:“那个男生现在在舔的地方好奇怪,那里不是男生尿尿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
“啪滋!”
下一秒,叶格晞已经冲向电视,一把按掉录放机开关。
“爸?”
“小筝,这、这个东西小孩子不能看,也不用懂……你要赶快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统统都忘掉!知道吗?”他急急的说,面红如血。
小男孩睁着一双大眼,静静的看着父亲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喔。”
但他下一句出口的话,又让他可怜的老爸几欲晕倒:“那等我长大,就可以懂了?”
“小筝……听爸爸的。”叶格晞将录像带取出,回头对儿子苦笑了下。
“这种事情,你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明白会比较好。”
果然是小孩子,看了这样的东西也没什么反应。不像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在厕所里吐了一晚,几乎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第一次,他只看了十分钟。第二次,他勉强多看了半小时。一卷一小时的带子,他总共花了整整三个晚上才把它看完。之后,又陆陆续续看了几支,尺度也逐渐攀升。
现在,就连口交、3P甚至多人杂交的画面,他都可以很平静的直视,而不会再摀着嘴无法忍受的将视线移开。
毕竟是几千万,不是几万、几十万。那么大的金钱缺口,像作梦一样,被一夕之间填平。
这简直比作梦还不可思议!而他早已过了作梦的年纪,很明白就算是再富有、再好心的人,也绝不可能轻易的就为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
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想,一定是远远超乎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先做点准备……也是好的。他只有“身体”。而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的所有物了。
是属于另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的。
“倪董”——曹先生和林小姐都是这样称呼他。
倪董……叶格晞向来没什么想象力的脑海里,自然而然浮起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圆胖身影,头顶微秃,挺着肚子,戴着金表,笑起来眼尾皱纹很深。
四、五十岁……其实也还好,毕竟他也已不年轻,都三十四了。曹先生说,像他这种条件还能被人看中包下,简直就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就该好好把握。叶格晞站在那幢饭店大楼前的广场,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熙攘来回,嘴唇无意识咬成了死白。七点五十分。该进去了。
牙齿猛一使力,苍白的下唇渗出了一点艳红。然后,他拉紧外套,双手不自觉环住自己,垂首步上旋转玻璃门前的阶梯。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国际知名饭店,叶格晞在衣香鬓影间匆匆穿梭着,很快的找到电梯,直趋上次和曹先生见面的二十三楼。
“您来了,叶先生。”一个陌生的侍者迎了上来。“这边请。”
“嗯……”尽管侍者神色泰然,大概对这种事也早已见怪不怪,但一触及他带笑的双眼,叶格晞还是忍不住仓卒的垂下了目光。
他跟着他绕过曲折长廊,走至另一座电梯。
侍者用磁卡刷开了门,领他一同进去。
“我们要到最顶层二十九楼去。那里一整层只有一个房间,设施是全饭店最好的,只有DestinyClub的顶级VIP会员才能使用。”侍者微笑着,很热心的对他解释。
一整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叶格晞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光景。有钱人的世界,真的不是他可以理解的。他沉默的看着缓缓攀升的电梯楼层数字。
“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浴室“。”侍者神秘的眨眨眼,见他面露不解,笑道:“之后您就会明白。请。”电梯门滑开,他在侍者躬身行礼下局促的走了出去。
一踏上触感分外柔软的地毯,就感觉到天花板变得高多了,整个楼层采挑高设计,宽敞异常。
侍者带他到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用他看不懂的方法打开特制的隐藏式电子锁。
“就是这里了。”
穿过欧式宫廷风的华丽客厅,侍者掀开覆住拱门的布幔,露出一间极宽大的卧房来。见到中央那张一样大得离谱的床,叶格晞背脊一颤,思绪突然断成空白。
若不是侍者一声“请”惊醒了他,他几乎就要顺应瞬间产生的一股冲动,转身逃跑。
侍者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毛巾衣物,摆于床上,朝呆站在距离门口不到一步位置的他微笑。
“叶先生,请您先在这间卧房附属的浴室里稍做沐浴,换上这套衣服,再过一会儿倪先生应该就会抵达这里。还有——”
他指指床头墙上的白色按键。“有什么问题或需要,都可以按这个服务铃,或是拨室内电话找我。操作很简单,话筒拿起来按通话键就可以接通了。请问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呢?叶先生。”
“没……没有。”
“谢谢。那么,请容我先告退了。”始终面带笑容的侍者福了福身,利落越过犹自呆立的叶格晞,掀开布幔离去。
有一瞬间,叶格晞真想转头喊住那位素昧平生的年轻人。但喊住他之后要做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果然是最顶级的服务吗?这里的侍者,比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位服务生都要客气有礼得多,又不失亲切。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却不会对像他这种人另眼相待。
他一定知道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吧。为什么还能那样温文和气的对我笑呢?
叶格晞蹲下来将脸埋进臂里,动也不动的杵了几分钟后,才慢慢站起,拿起床上衣物走进浴室。
花朵形状的琉璃洗手盆,超大白瓷按摩浴缸,包含垃圾桶在内的全感应式控制开关……触目所及,皆是未曾见闻的奢华精致。
但,赤身裸体处于格格不入空间的感觉,绝称不上舒服。
叶格晞心不在焉冲去身上草草沾覆的泡沫,不论那是用一公升不到一百元的沐浴乳,或是一小瓶就要价上千元的精油浴露所制造出来的,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差别。
他用最快速度结束洗涤的工作,随便用毛巾拭拭身体,换上那件浴袍便低着头推门而出。
也许……倪董事长今晚突然多了应酬饭局,喝到醉茫茫,因此不能来赴约了也说不定……他胡乱幻想着,空洞的眼无意识抬起。黯沉的瞳仁里,猝然映入了一条陌生人影。不知何时,这个房间已经多了个陌生男人。
叶格晞心脏猛一颤,被吓得倒退一步,惊叫声全梗在喉头,吐不出来。那是一个非常清秀的男人,清秀到近乎秀丽。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
男人的薄唇轻抿着,微微下压的眉宇郁郁寡欢。深邃的眼有些北欧混血的味道,半长的黑发柔顺包覆着脸庞,无杂质的漆黑与冰雪般的纯白形成强烈对比。
他屈身坐在床边,双肘搁于大腿上,十指交叉支撑着形状完美的下颚,微抬起眼静静瞅着他。谁?
叶格晞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的说不出一句话。压根儿没想到,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气氛异样的互视。男人别开眼,伸指按下床头电话上的通话键。
“倪先生,需要用餐吗?”是刚才那位年轻侍者。
“嗯。送两份,分量不用太多。”男人的声音低却不沉,极富磁性,说起话来和他长相一般优雅。
“好的,请稍待一下,马上替您送上。”喀兹一声,电话挂了,叶格晞整个人也呆住了。什、什么?这个年轻男人……就是那位“倪董”!?
怎么会……他还在发傻,顾不得失礼的瞠目直瞪着男人看,不意那双血色略显淡薄的双唇,下一秒便吐露出更令他震惊的话来——“老师,好久不见了。”
男人说着,忽然微微一笑,像雪地上突然绽放出一朵清艳的莲。
第二章
侍者将餐点送进来后,又无声合上门出去了。叶格晞和神色泰然的男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桌日式料理。
相邻的落地窗外,台北市越夜越盛的绚烂华景横陈在底下静静闪耀,从二十九楼高的视角望去,一览无遗。
“老师,你还没用过晚饭吧?多吃一些。”男人将自己的餐点推向桌面另一端。
“不用了,我肚子不饿……”叶格晞小声拒绝。“我有先在家吃过一点东西。”
“我怕你等一下就会饿了呀,老师。”说着意味不明的体贴话语,男人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来。
“那个……不好意思……”
“嗯?”
“你可以……不要那样叫我吗?用名字称呼就行了。”
“可是,我从以前就习惯这样喊了。”男人停下动作,专注看着始终低头慢慢嚼饭的叶格晞。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以前教过的学生啊。”
“……”
“老师?”
男人忽然伸手,修长的五指覆住叶格晞置放在桌沿的左手手背。叶格晞吃了一惊,直觉想抽回手,挣动了几下后却发现甩不开,他脸微微一白,随即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老师,抬起头来看我。我叫什么名字?你真的忘了吗?”
“……我没忘……”叶格晞摇头。
“你是我在”尉南“时带过的学生,那个……”他声音细若蚊蚋,自由的那手紧捏着筷箸,脸仍是低垂。 “怪了,已经射了好几次在里面,怎么还是这么紧?老师可以传授一下秘诀吗?相信俱乐部那些少爷都会很有兴趣听的。”
“呜……”双手被制住,叶格晞只能将头紧紧埋入枕头,试图覆住耳朵,阻隔一切令人无地自容的言语。
被情欲控制的躯体颤抖得厉害,自然没察觉一滴滴落在自己背脊上的汗珠,也看不见身后男人绽起的青筋和不断紧缩的喉头。
倪珑退出些许,取来置于床头的药瓶,倒了一粒出来,塞进被撑得变形却仍不断收缩的狭道之间,随即挺身强硬捣入,紧抓那几乎两掌就能盈握的嶙峋窄腰,执意的冲撞起来。
“啊!呃……痛、好痛……不要……啊!啊、啊……”
高温和摩擦之下,固状物很快的化了开,像熔浆一样四处侵蚀溢流,将一切焚烧殆尽,连被狠狠贯穿的剧痛都麻木了,只留下一波波不断攀升的强烈快感。
“不……不要……再动……呜……那里……会……会坏……”
叶格晞双腿发软,剧烈的抽搐着,腿间寻不着出口宣泄的可怜器官,已胀成了不可思议的颜色和形状,辛苦挤出来的哀求,可想而知当然得不到任何仁慈的回应。
在久久的反复抽送后,当热流再次冲击上敏感的内壁,连昏倒的余裕都得不到男人施舍,他立即又被整个人翻转回来,瘫痪的下半身被高高抬起,以诡异的角度压向自己。
“真可怜,竟然胀成这个样子……该不会要破了吧?快啊老师,我允许你用嘴巴解救它。”
考验人体柔软度的勉强动作令叶格晞皱眉,望着那从没仔细看过的地方在眼前放大,蓦地明白对方意思,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怎么可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想试的话也没关系,那老师就这样绑一整夜好了。”
倪珑手上继续施压,扬起了眉道:“咦,其实是可以的嘛,老师加油,还差那么一点点……”
“不要……拜托……”他猛摇着头,听见自己的腰骨发出了可怕的异响。
“会坏的……真的……”
他困难的从被压迫的肺部挤出声音来。不管是腰,还是那里,都已经到了极限。
“求求你,倪珑,让我解脱……求你……”他缓缓合上盛满液体的眼。唯一能让男人回心转意的,也只有放下自尊的哀切恳求了。
“好吧。”出乎意料的,个性乖僻的男人居然一口就爽快应允。
“未来的路还很长,现在弄坏就不好了。这次就先放过老师吧。”真的…
…?
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修长的五指随即伸来极快的解开那束缚,另一手同时强硬撬开他下颚。浆液暴冲而出。
感觉嘴里一股黏稠大量涌入,叶格晞脑中一片空白,漫天覆地的黑暗终于占据他的眼前。
“嗯……”日光偏移,落到了眼睑上,刺得他有些不舒服。
才想转动头避开,那亮度随即自动暗去。这异常现象反倒让他立时清醒。动了动四肢,身下椅子发出“喀”一声轻响。
“老师,您醒了?”着男生制服的纤瘦身影站在窗前,正刚把布帘拉上。他脸带歉意的折回来,拾起滑落到椅脚边的外套,重新为他披上。
“对不起,打扰到您午睡……我是来还老师外套的。”男学生尴尬的觑着对方一脸茫然。“那个,您可能不记得了……前几天在这个教室,我……”
“倪珑?”他幡然领悟,上上下下端详对方,忍不住微笑。“你穿衬衫打领带,老师反倒一时认不出来。”
“……老师还记得我?”
“当然。”他拍拍他大腿,笑道:“你穿这样又帅又英挺,很适合你喔。”
男孩清秀的脸微微发红,垂下浓密的长睫未置一词。
“他们有再找过你麻烦吗?”他起身,将外套穿上。
“没有。”男学生一顿,又低声道:“谢谢老师……”
事件发生过后隔天,捉弄他的男同学们便被教官叫去惩戒一番,最近都没再造次了。他知道是这位年轻教师居中帮的忙。
“没什么。”他又拍拍容貌似女的男孩,面容一整敛起了笑,道:“倪珑,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欺负你了吧?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别自己默默承受,尽管跟师长或教官报告,我们都会帮你处理的。”
“嗯……我知道……”男学生小声的模糊应着。
“你要更有自信一点,外表的事,不必太在意。”他试图劝导他,“你长得跟一般男生不一样并不是罪恶,他们嘲弄你,是因为他们还幼稚不懂事。”
男学生只是一动不动的垂着脸。两手紧绞,面容苍白,耳根却微微发红。
“不……其实……不是这样的,老师。”
“嗯?”
“我……我也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应该要请大人帮忙。可是……我真的很怕……”他深深吸口气。“那件事……会被……”
“那件事”?他没插话,静静等待他说下去。
“其、其实……我曾经……”彷佛下了某种决心,男学生的呼吸因此变得急促。
“曾经写信给他们其中的一个男生,问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我…
…我真笨。“一颗水珠无预警坠落下来。然后,越掉越多。
“都是我自找的。跟一般男生不一样的,不是只有外表而已……”他震惊的看着男孩发顶。
啊……是这样吗?
棘手的、无解的少年心事。这超过了他的处理能力范围,他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张开双臂,主动揽住男孩因极力克制呜咽而颤抖的肩膀,尽可能温柔的一下一下轻拍安慰……
像是被恶梦惊醒,叶格晞遽然睁开眼,冷汗浸湿额际。坐不起身。下半身的动作神经彷佛被切断了,只余下更敏锐的痛感神经。
这种情状他已经不陌生,虽然这回的严重度似乎又远过于以往。他瘫痪般的躺着,大脑仍停摆,被一堆莫名其妙的纷乱丝线缠住了运转的齿轮。
从尘封的记忆盒子中一缕缕拉出的丝线……
“老师,你终于醒了。”幽暗室内忽然响起的柔滑声音惊动了他。他抽紧下颚,瞪了天花板几秒后,慢慢转过头去。
男人立于窗边,不笑的神情在月光掩映下显得冰冷。随意披着的单薄日式浴衣,完全遮掩不住精实有力的男性躯体,蕴含的力量,可以轻易将一个成年男子折磨得死去活来。
什么都变了……不变的只有那份逼人的美丽。
“这里是……?”他哑声问。周遭的家具摆设非常陌生,并不是原本待着的饭店套房。
“我房间。”他的房间?叶格晞一愕,眉随即微微皱起。
和倪珑进行“交易”以来,两人会面地点不是在俱乐部顶层就是在饭店旅馆,还未曾踏入或接触过彼此的私人生活领域。他以为这已经是一种不成文的默契。
“你一直不醒,我退房后,就直接载你回我的住处。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老师。”
“一……一天一夜?”他惊讶的睁大眼,呆了半晌,才小声问:“所以说,现在已经是……”
“礼拜一凌晨。我帮老师请好假了,礼拜二再去上班。”
“倪珑……你怎么可以擅自这样做……”叶格晞一阵晕眩。想到珍贵的周日假期就这样空耗,还有在家中枯等一天的小筝不知会怎么想,他气沮到连愤怒质问的语气都发不出来了。
“你想怎样,我都会配合……可是你不能妨碍到我的工作和家庭,这是当初约定好的——”
“家庭?老师丧妻后,不是一个人住吗?”倪珑垂下眼睫,漫不经心把玩着窗帘上的流苏。
“记得你说过,原本师母有怀个孩子的,可是后来流掉了。”
“我……我还有母亲。”
“她在加护病房有专人照顾吧。等会儿你可以下床走路,我载你去医院,想陪她多久都行。”叶格晞忍耐的闭了闭眼。
“倪珑……你不是也要工作吗?”曹老板曾提过,倪珑是有正业的,虽然家境富裕,出手大方,但并不是净拿家产挥霍的纨裤少爷。
“要,只是时间比较自由。”
“我一直没问……你的工作是?”
“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的啊,老师。”倪珑轻轻瞟来一眼,幽沉的眼神彷佛在责怪“你怎么忘了?”。
“啊?”有吗?叶格晞一阵茫然。明明就没说过……他还在努力搜索记忆,窗边的男人又开口了。
“老师,把工作辞了,搬过来跟我住好不好?”什么?
叶格晞皱紧了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道:“你……在说笑吧?”
“是吗?我说的话有哪里好笑了?还请老师指点。”
男人有礼询问,叶格晞却不再搭理。眼见天色就快亮了,他尝试动了动四肢,感觉已有些许气力回流,便咬牙用双肘支撑起上身,慢慢放下两脚踏上地面,再扶着床头一鼓作气站起。
光做这些简单动作,就几乎耗费掉他仅存的所有体力。
“老师?想洗澡吗?”
倪珑自窗边走回,见他气喘吁吁站得吃力,柔声道:“对不起,不小心做得太过分了……我抱你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叶格晞一把挣开他伸来的双臂,颤巍巍的迈出步伐。
身体的不适和全身一丝不挂的不自在感让他伛偻起腰背,只想赶快进入浴室,步伐也不由得跨得急了些。不论速度的话,模样倒有些像在逃命。
“……”倪珑收回被甩开的手,脸色微沉,静静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忽然脚一软摔倒在地,又一声不吭的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行走。
“对了,我原本的衣服呢?”手好不容易触上浴室门把,叶格晞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连忙转回头问道。倪珑应该有记得把他的公文包和衣物都带过来吧?
“丢了。”
“你……”他一噎,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不由自主跟着倒退一步,背脊抵上浴室门扉。
“干嘛这么急?难道老师还想去上班?”
“当……当然,我带的是高三班,模拟考又快到了,哪能说请假就请假?你不要擅自帮我决定!”他越说越气,索性抬高了脸与压迫上来的高大男人四目互视。
“呵,老师还是一样,这么替学生着想。”叶格晞皱紧眉,轻轻格开他抚摸自己脸庞的手。
“倪珑,我从来都没变。”他瞪着男人形状好看的薄唇。“变的是你。”
“我?我也没变啊,老师。我还是跟以前一样……”
语尾暧昧不明的没去,似乎还有一些字语没说出口。叶格晞来不及深想,身子陡然一轻,被环住腰连人带门一把推进了浴室去。
“你!你还想干什么……”他惊愕挣扎,随即又安静下来,背脊僵硬,四肢发软。
贴住男人某处的大腿清楚感知到那股凶恶,触电般狠狠一抖,强撑的一口气全没了。如果对方此刻松开抱搂,一定立刻瘫倒在地。
他像娃娃一样被放上了洗手台,双人式的台面相当宽大,抛光大理石的表面温度冰冷,光裸肌肤贴上去时忍不住打了好几个颤。但那不适感,很快被双腿敞开引发的剧痛盖过。
天……这个人想杀了他吗?
“倪珑……拜托不要再……”情势逼人,他只好放软姿态恳求。那样的东西再进到里面来,只需一次,他就真的别想去学校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帮老师。身上都是男人的味道,这样就去学校不太好吧?
要是上课上到一半在学生面前流出来……“
“你……你少乱说!”叶格晞涨红了脸,光听男人描述那情景就羞忿得无以复加。“我可以自己清理,你出去!”
“可是老师自己弄,一定只能用手吧?手指有坚硬的指甲,再怎样也比不上用这个舒服,不是吗?”
倪珑注视着那艳红色微微翕合的地方,像含了过多牛奶的小嘴,吞不进去,还溢了一些在红肿的唇边。他俯下脸,微微吐出的舌尖先在周围探了一圈,再伸长一些,慢慢往那里头送去,灵活的舔动、掏弄。
“呜……”叶格晞紧抓住洗脸盆边缘,眼睁睁看着那舌在里头翻搅了许久后终于退出,拉出一条银丝,淡粉色的尖端沾满浊白色东西。
“来,换一张可以吞的嘴。”倪珑直起身,凑过去吻住那愣愣微张着的双唇,舌头直顶进去。
叶格晞随即“嗯、嗯——”的挣扎抗拒起来,他不理,强硬箝紧那单薄下颚,蓄意性的用力深吻。
四唇分开,叶格晞立刻掩住嘴呛咳起来,泛红的眼角全是泪,双颊和鼻子也都是红的。
“老师想不想弄得更干净点?光用唾液和舌头,可能还是不够……”倪珑额头抵在起伏剧烈的胸口上,伸了几只手指进去触探,不甚满意的低喃。
叶格晞瞪大眼。
“你、你还想干什……咳!咳咳……”
“嗯……我看看。”倪珑目光一瞥,忽然落到洗脸盆旁边搁着的物事上,拿起来端详一会儿,露出微笑。
“这个看起来不错,应该会满好用的,添加的薄荷清凉配方说不定还可以镇静消肿……”他挤出一长条白色膏状物到刷头上,用水微微打湿。
“等一下!倪珑,你不要……啊——!呜……啊啊……”
“别乱动,我在帮老师刷干净啊。你瞧,已经刷得满嘴都是泡沫了,等一下再用水冲过,把脏东西都带走,保证老师可以一身清爽开开心心的去上课。”
“混……混蛋……啊……”被压制的双腿痛苦的蠕动着,叶格晞腰弓成了几快折断的角度,汗水涔涔而出。
不只是痛,还有痒,麻,辣,凉……综合成一种诡异的极度不适感,在身体的最脆弱的中心焚烧着,逼得他几欲发狂。
“拿、拿出来……都弄掉……”他试图探手伸向两腿之间,却在中途就被抓住。
“拜托……倪珑……真的……快受不了了……”他反握住男人的手,泫然欲泣的哀求。怎样都可以,只要能快点让他脱离这一切——“咦……真的那么不舒服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还以为这样可以让老师轻松一点的。”倪珑将那长柄抽出,看着细碎的白色泡沫缓缓淌了出来,和不断抽搐的艳红匝轮形成鲜明对比。
“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样子……我很想帮老师的忙,可是我也只想得到以毒攻毒的办法。”他柔声道:“就是进去老师里面,用力的插,用力的X,让老师除了我,不会感觉到还有其它东西存在。”
将叶格晞放倒于台面上,他抓起细瘦的其中一腿,架到自己肩上,敞开成大于九十、完全暴露的角度。
“可以吗?老师。”
“不要再说那些废话了……要……要进来就快……”
“那就求我啊。”
“你……!”他张开湿濡的眼,近乎怨恨的瞪视他。倪珑轻笑起来,握住了腿间贲张的欲望,慢慢搓动起来。
“好诱惑人的表情,看得我都快受不了了。没办法,得不到老师的诚意邀请,我只好靠自己解决啰。”说着甚至退了开去,坐在浴缸边缘继续抚慰,好整以暇的看着瘫在台上一脸仓皇无助的男人。
“嗯……呜呜……”
好痒,好痛苦,好难受,实在无法再忍耐了,叶格晞顾不得男人就在一旁观看,忍住极度羞耻的伸了一指进去,不久又增为两指、三指……急促的边呻吟边来回戳动,恨不得把那些泡沫全挖出来。
可是……根本不够。差太远了!这样根本一点也没办法让那里好过一点。他想要的,是……
“啊啊……好像快出来了呢。”男人优雅的声音像是故意般的挹入轻喘,掌中急速搓动的赭红色巨物又胀大了,巍然高耸着,顶端已有白液缓缓渗出。
“这回弄完,我就去睡觉了。老师也赶快去上班吧。”
“不!不要……求你……”承受不住这种视觉刺激的叶格晞,终于溃败低泣。
“快点过来……快点……”
“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见。”倪珑起身,慢慢走向他。
“老师在求我吗?”
“对……拜托……快点进来……”含糊呜咽着,抽出手指,自暴自弃的张着腿朝男人敞开了一切,同时掩住了脸。
“进来这里……求求你……倪珑……”
“用力的吗?还是温柔一点?”倪珑柔声低问,大掌握住了一只细白的脚踝,举起来压到后头的镜面上。箭在弦上的兽已经对准了。
急促的呼吸声轻响了一阵。
“用……用力的……”
“什么?没听见。张开眼睛看着我,清楚的回答我。不然……我会会错意的。”
浅浅的顶进去一点,立刻被牢牢吸住,他微微一笑,毫不留恋的拔出,又压进去一点,又退出来,重复着令人疯狂的折磨。
“啊……用力的……重重的……”豆大的泪珠滑下来,身体像毒瘾发作般的扭动着。“大力的插进来也没关系……求你……”
“这样才对嘛,老师。”倪珑满意的笑了起来,爱怜亲吻不停逸出破碎低泣的双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五章
“小筝!”放学时间的小学门口挤满了人,在一群闹哄哄的小萝卜头中,他几乎是第一眼就找着那抹最显眼的身影。
正和几个男孩走在一起的叶筝听到呼喊,立刻转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爸?你怎么来了?”他挥手朝同学们道别,快步走向父亲。住校后,他固定周末自己搭公交车返家,不依赖总是很忙碌的父亲接送。
“嗯……爸爸刚好有空,就来接你回家。”叶格晞牵住他小小白白的手,不好意思明说是因为上周日的爽约,让他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补偿儿子。
那天……等隔天下午他拖着酸疼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屋子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他一个人独坐在客厅,忍不住的失落。
不过一年之前,这小小的屋檐下还挤了四个人一块热闹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却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
“补习班不用上课吗?”叶筝问。
“欸……今天刚好休假。”他含糊其词,咳了声又道:“还没吃午饭吧?爸爸带你去吃餐厅,下午再去动物园好不好?”
自从经济情况改善,母亲住进加护中心不须日夜照顾,补习班的兼差也辞掉后,他就一直想接儿子回家住。可是……还不行。甚至,情况似乎变得比原先的更糟……
“好啊。”叶筝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不过晚上七点有约好要看牙齿…
…我等一下打电话去取消。“
“不,没关系,时间上应该赶得及。爸爸……爸爸带你去诊所看。”他握紧拳头道:“我也该检查一下牙齿了……”
“爸爸在车上等就好了,不用勉强。”他闻言,脸立刻升起红晕。
“小筝,怎么这样说嘛……”
“叶先生?”一名老师模样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朝他点点头。“您好,我是叶筝的导师,敝姓詹。”
“詹老师,妳好。”他连忙伸出手与她互握。对方虽是女性,握手却颇为有力,给人直率爽朗的感觉。
“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呢……咦?”女老师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忽然一怔。
“叶……叶老师?”她惊喜的扬高声音:“真巧,我是您以前的学生啊!尉南高中九六年那届的。”
“啊?”换叶格晞愣住了,盯着她的脸努力搜寻记忆,却一片模糊。怎么最近好像常常遇到“故人”……
“老师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样子变满多的,以前高中的时候模样跟男生一样,还喜欢打架,曾让您非常头疼。”詹老师笑道。
“喔,妳是靓竹?”这样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惊异的上上下下端详她:“果然女大十八变,现在完全是气质美女了。”
“噗……靠化妆和假装啦!其实本性还是很粗鲁。”詹靓竹笑着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小男孩。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老师居然就是叶筝的爸爸……这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品学兼优,聪明乖巧,人缘也佳,和他年纪实在不称,当了两年班长,把事情交代给他我都很放心呢。”她抚着男孩的头大力赞美一番。
虽然这些话从儿子上幼儿园以来就常常听到,叶格晞仍然高兴的笑瞇眼,满是属于父亲的骄傲。
“这孩子从小就跟小大人一样,连我这个爸爸都不如他。”
“呵呵……对了,下个月的校庆活动,叶先生真的不方便来吗?”
“咦?校庆?”
“今年是建校三十周年,有加办亲子运动赛和园游会,邀请家长们一起来同乐。”詹老师见他一脸茫然,疑道:“叶先生不知道吗?上礼拜我有发家长通知函下去……”
“那天是礼拜六,爸爸要工作。”一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叶筝忽然插口。叶格晞看他一眼,道:“没关系,我可以去,请詹老师算我一个吧。”
“爸……”
“好,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啰。”詹老师笑着点点头,又揉了下叶筝头发,转身走开。
“小筝,对不起。”他忍不住歉疚,“你本来是打算上礼拜天把通知函拿给爸看的吧?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我啊……”
“只是一些小活动而已。”叶筝微微皱眉。他是真的觉得父亲没来也没关系。
“怎么这样说呢?如果别的小朋友父母都有出席,就爸爸没到,这样不就只有小筝是一个人吗?去跑跑步也不错,爸好久没运动了。”叶格晞有点心虚的说。
如果不算床上那种“运动”,最近半年他的运动量几乎是零。
他握紧掌心里的小手,内心同时暗暗下了决定。
“爸最近的确比较忙,不过等再过一阵子,就会有很多空闲了。到时再把你接回家住,咱们父子俩好好聚聚……”
“方平,今天心情很好喔?”
把诊所大门的牌子由“休息中”翻成“看诊中”,助理吕姐回头笑看边擦着椅子边大声哼歌的学妹。
“因为待会儿小筝筝会来呀!”史方平嘿嘿笑,“我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了,作梦都在流口水咧。”
“那么喜欢的话,干脆自己生一个吧?”
“拜托,想生也要有那个基因好吗?我只喜欢漂亮小孩。”小孩长得漂亮,任性一点是无妨啦,但如果长得丑又爱哭,她这个没爱心的外貌协会阿姨只会想给他一掌巴下去。
“还不简单,叫倪董借妳精子啊,他们是同一类长相,美人爹的孩子一定也是美人。”
“鬼啦,谁要生那个怪咖的小孩!”史方平红着脸啐了一口。
“不然,还有个更可行的办法,顺利的话,马上让妳拥有小美男。”
“哦?”
“去诱拐小筝筝的独身老爸,当现成的妈。”吕姐一脸正经八百。史方平翻个大白眼。
“学姐,妳馊主意很多耶!再说小筝爸长得是圆是扁根本也没人看过……啊,我看到小筝筝了!”她眼睛马上变成心状望向玻璃门外。
“咦?小筝筝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来……我看到他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什么?真的吗?我也要看——”
当叶格晞硬着头皮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几名小姐瞪大眼睛“列队相迎”的画面,吓了一大跳,差点夺门而出,想起自己还牵着儿子的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先生,你是叶筝的把拔吗?第一次看到你来耶!”
“嗯,妳好……”他尴尬的点点头,忍不住悄悄打量起四周。
“蝴蝶诊所”……好奇特的名字。
这里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宽敞明亮许多,设备新颖,护士小姐们看起来也比较和善。他对牙科诊所的印象,老实说还停留在小时候住乡下时,被母亲抓去待过的那种阴暗狭窄,塞了一堆可怕器械的小房间……
“叶先生,你也要顺便一起看吗?”
“呃……我……这个……”
“姐姐,我想坐楼上。”叶筝忽然说道。
“好呀!”一句“姐姐”喊得史方平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说好,马上打电话上去二楼的休息室通知老板。
呜,小筝筝实在太贴心了,其它小鬼都是喊她这个未满二十的少女做“阿姨”
的说。
“爸,我上去了。”被史方平牵上楼前,叶筝回眸看了父亲一眼。“你在一楼沙发等就好,可以上网或看杂志。”
“喔……好……”叶格晞呆站着,目送儿子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其它没事做的小姐也跟着上去凑热闹,只剩两人的一楼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打量难掩无措的男人好一会儿,吕姐忽然笑了出来。“呵……我还以为叶小弟这么乖巧懂事,都是爸爸教出来的。”无话可回,叶格晞低下头去,脸红到不能再红。
“大男人怕看牙齿,其实很常见,也不算什么丢脸事。我遇过好几个有牙科恐惧症的男病人,后来都是被我们老板给”治好“的。”
“真的?妳是说……妳们老板?”
“就是小筝的医师。”吕姐笑道:“叶先生,你一定很久没看牙了吧?既然都来了,如果小筝看完还有时间,你要不要给他看看?咱们倪医师很温柔的,叶先生可以尽管放心……”
二楼。倪珑看完X光片,戴上口罩手套,走到诊疗椅旁坐下。
“弟弟,今天是最后一次啰,蛀牙虫只差两只就抓完了。高不高兴?”躺在椅上的叶筝闻言仅仅“喔”了声,有着长卷睫毛的眼睑合上,小嘴主动张开。
看了几次下来,倪珑早已习以为常这小鬼的与众不同,只不甚在意的笑笑。
“我要RCT〈注一〉,帮我准备localanesthesia,5x 5rubberdam,P1clamp……”
指示史方平去拿器械,他回过头,正想再调整一下椅子的高度,目光微微一转,忽地落到小男孩交迭于腹部的双手上。
“这条带子好眼熟。”他若有所思的端详着。叶筝睁开眼来。
“好像跟叔叔之前戴的那条一模一样……难道只要看过一眼,你就可以编出同样的花纹来了?”
“才不是。”
叶筝摇头,摸了摸左手腕。这条带子的花色本来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不是照著书上做,也不是老师教的。他编了本想再送给父亲,既然父亲又找到了,他就戴到了自己手上。
“我的那条,已经还给别人了。”倪珑拉开医师袍的左衣袖,露出仅戴手表的手腕。叶筝沉默一会,问:“还给谁?”
“你先回答叔叔,你有把自己做的带子送给谁过吗?”
“不要,你先说。”
“好吧。”他垂眸微笑,“我把它还给了……我最喜欢的那个人。”
“倪珑!”
刚巧瞥见男孩单薄的身形正慢慢走过窗外,他连忙将头探出办公室,朝他招了下手。
“中午来化学教室一趟,老师有东西给你。”他小小声的用口型说,模样神秘兮兮。男孩微微一愣,没有多问,只乖顺的点了点头。
“好的……老师。”午休时间,当他抱着一只大牛皮纸袋踏入约定的教室,男孩已安静在内等候。他先谨慎的将教室大门关起,然后回到桌前,小心翼翼将纸袋内的物事取出。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方面,就去查了一些资料……这些是台湾和日本出的同志杂志,给你拿回去看,有很多人分享他们的经验和心路历程,还有很多…
…咳,精采的图片。
“另外这本《同性恋》,作者用学术研究的角度分析同性恋者,我觉得很值得一读;还有这本《拥抱玫瑰少年》,书里的男孩子遭遇跟你有点像,只是他比较不幸,在厕所疑似被同学集体欺凌致死,当年是很轰动的社会案件……”
他叨叨的把每本书都介绍过一遍。男孩一言不发的翻看着那迭书籍杂志,忽然掩住嘴,垂下头去。
“怎、怎么了?”他吓一跳,连忙凑过去察看,发现对方其实是在笑,不由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啊?”
“没事。我以为……老师会拿《花花公子》或《阁楼》那类的杂志给我。”
“为什么?”他听了一头雾水。“你不是喜欢男生吗?我干嘛拿有一堆女人照片的杂志给你看?”
“”矫正“我啊。”柔润的少年嗓音轻声道:“我以前国中的导师说,喜欢同性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是可以矫正回来的。”
“该矫正的是他的脑袋,倪珑。”他叹息,伸手抚着他的发心,可以想象这具小小的身体,承担着多少同龄男孩无法想象的矛盾和痛苦。
“别觉得自己是有问题的人。喜欢同性没有不对,也不是病,只是活在这个异性恋居多的世界会比较辛苦一点……”
男孩“嗯”了声,像乖巧的猫咪般一动不动,只一双美丽大眼专注的看着他。
“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或是有什么心事?”他忽道。他“咦”
了一声,有些纳罕。
“你怎么知道?”
“这里的皱褶多出一条了。”男孩抬手,纤长白皙的指轻触了下他眉间。
“真的假的……”他先是惊异,然后摇头失笑。“你这样就可以看出来?好厉害,倪珑,说不定你很适合当医生喔。”
既然被看穿,他也不再强自忍耐,抚着右颊苦着脸说:“老实说……是牙齿在痛,痛两天了……吃止痛药也没用,唉……”
“牙痛?那怎么不去看牙医呢?”
“这个……说来丢脸。”他脸微微一红:“其实我很怕看牙,大概是因为小时候遇过很可怕的医生。那个”老北北“拔牙都不打麻醉针的,把钳子用火烤过就直接上了。”
“……听起来真可怕。”
“对啊,后来我每次都是牙痛到受不了,才去看牙齿,看了一次不会痛了,下次就不去了,现在应该满口都是烂牙吧。”
就好像天敌一样,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害怕。明明照胃镜什么的都O K,偏偏就是无法忍受,有人拿着奇形怪状的工具在他嘴里钻钻磨磨,光是躺上诊疗椅就全身发抖。
“那,我以后去当牙医好了。”
“咦?”他愣看着男孩不像开玩笑的表情。
“这样老师就不必烦恼牙齿的事,只要交给我处理就行了。我一定会很小心很温柔,让老师觉得很舒服,一点也不会疼痛的……”
“叶格晞先生?”
他一震,从短暂的打盹中回神过来。穿着白衣的年轻女孩正拿着病历站在玄关前,冲着他微笑。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轮到您了喔。里面请。”
不会吧?他居然在坐立不安等待的过程中睡着了?叶格晞尴尬起身,一时忘了恐惧,连忙尾随她入内,在对方安排下坐上诊疗椅。
看了眼腕表,距离儿子上楼看牙后,大约已过了将近一小时。
“因为小筝有做根管治疗,所以时间花费久了点。”吕姐道。
“根管治疗?”他疑惑的重复。那是什么……
“就是俗称的抽神经,是一种降低疼痛和预防感染的治疗方式。”突然插进的男声,在他身后温柔的解释。这、这个声音……?
叶格晞宛如被雷劈着,脑中霎时化为一片空白。
“倪医师,这是小筝的爸爸。”吕姐笑着介绍。
“嗯,我知道……”男人淡淡应着。“弟弟,今天一样表现很好唷,要不要抽一个毕业礼物?”
“不用了。”稚嫩的声音有些疑惑:“爸,你怎么坐在那里?”
“小筝,跟姐姐来,把拔要看牙齿,你先到外面坐着等……”他全身僵直,听着后面一阵纷攘,就是没有勇气回头。
直到背脊靠着的椅背忽然无预警往后倒,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随之逼近,才如梦初醒般的整个人跳起来。
“你……倪……”
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袍工作装束,模样相当陌生。但就算他化成灰,他也绝不会错认……那股曾沾染、沁入他身体无数次的男性气味——“叶先生,第一次来吧?”相较他的慌张失措,似乎早已知情的男人只显得镇定如常。他敲敲椅背,有礼的朝缩在椅尾的他一颔首。
“请躺好,治疗要开始了喔。”
晚上十点。蝴蝶诊所前的铁门已拉下,但里头的工作仍尚未结束。
十点半,将最后一本病历归好,史方平换下护士服,熄了二楼的灯回到一楼,发现她们老板还待在计算机前没走,有些意外。
“欸?老板,我有没有看错?难得你会待到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处理一些健保的数据……”倪珑随口应着,没有回头。“辛苦了,快回去吧,灯和门由我来关。”
“你还没有要走?”史方平疑惑的看着他背影。这人平常明明都是时间一到就走人的啊。
“干嘛?需要我护送妳回家吗?史小妹妹。”
倪珑侧眸睨来一眼,口气戏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隐约扬起的唇角似笑非笑。原本梳得齐整的略长浏海微乱垂落些许下来,在秀美的脸上投射出淡淡阴影。
史方平心跳顿时漏跳一拍,血气莫名上涌,整张脸都红了。
“算……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还不会遇到色狼,跟你一起走说不定就会了!”她连忙移开视线,嘴里胡乱哈啦着,埋头一路目不斜视的冲向玄关。
危险!等待铁门重新开启的空档,她努力平复心跳,吓出一背脊汗。
太危险了……她老早就告诫过自己,这个男人是只能做纯观赏用的……不过,今天晚上的老板是怎么回事?感觉……好恐怖。费洛蒙一整个爆表……
门一开,她便急匆匆跑了出去,全没注意到旁边骑楼的阴影处,有个瘦削男人已静静站立一段时间。几分钟过去,雕像般的男人终于动了一动,慢慢的走到玻璃门前。
他低垂着脸,不和门里的男人四目相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在做某种无言的抵抗。
随即他面前的门开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拖曳进去,铁门又重重拉下,“碰”一声巨响后,在静谧的深夜里发出彷佛被挤压般的诡异声响。
“……倪……倪珑……”叶格晞背抵住铁门,吃力的挣扎低唤,抬手试图摀住对方不断压上来在他脸上、唇上肆虐的唇。
“等一下……你先听我说……一下子……一下子就好……”
“说?说什么?不要煞风景了好吗,可爱的老师。”倪珑抓下他的手反剪到他身后,箝住其中一指往某处狠狠一掐。“这种时候,男人会比较想听这里说话,例如”快填满我“之类的。”
叶格晞脸涨得通红,别开视线努力调匀了呼吸,低声道:“倪珑,说个期限好不好?我们……不可能这样一直下去。”倪珑俯下头欲再亲吻他的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应该够了吧?这一个多月……”
“不够。”他冷冷凝睇他,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我记得当初约定的时间,是持续到我说停为止,不是吗?”
“那……那是因为曹老板跟我说你一定很快就会厌倦,我才答应的。”他神色浮上一层惶急,“可是,根本不是这样……”
需索的热度没有随时间过去而转淡,反而变本加厉了。两具同性肉体间过度频繁、踰越的接触让他逐渐不堪负荷,不管是生理方面,或心理的……都……
“你在急什么?怕什么?”
“没有……”
“我知道,因为天真无邪的儿子和上了自己的男人碰面了,所以你着急了,是不是?”叶格晞脸色一白,握紧拳与面带讥诮的男人对视了会,点点头道:“没错。”
男人幽深的眼瞳中好像有什么在跳动。他不敢直视的避开目光,低声道:“虽然是巧合,不过你和小筝有了交集是事实。他很敏感,我怕他……他还那么小,我希望他什么都不要知道。”
“那小家伙不是一般小鬼,不必你帮他操太多心。”倪珑轻哼,抬起他缠着细绳的左腕慢慢挲摩。
“真有趣,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师还有个儿子,曹老板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巧合,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不觉得这有说出来的必要。这和我们的交易内容一点关系都没有。”倪珑瞪他一眼。“是亲生的吗?你和他长得完全不像。”
“是不是亲生的重要吗?我养了他八年,他就是我儿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叶格晞毫不犹豫的道。
“……”倪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原本凌厉的眼神逐渐柔和了起来。
就是这样,过了十年仍然没有改变,他就是喜欢他这副说话的样子。虽然内容让人生气……
“反正……一个月或两个月,你说个确切的时间。”叶格晞重返老话题,道:“这段期间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尽量配合,让你满意。”之后就各不相干——“一百年。”
“啊?倪珑,别开玩笑……”他皱眉,心脏却因为那句荒谬的话而莫名挛缩了起来。他没有深想,见男人抛完话就掉头走进诊所,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等一下,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呜!”他痛哼,和突然转过身来的男人撞个正着,下颚随即被箝住抬起。
“老师,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不论我想怎么对你,或叫你做什么,你真的都可以吗?不会拒绝吗?”倪珑柔声低问。叶格晞一怔,有些迟疑的慢慢“嗯”了一声。
“那好啊,我答应你。所以,你也要听我的话……”倪珑说着,随意指了张诊疗椅。
“把衣服脱掉,躺上去。”啊?叶格晞惊愕的瞪大眼。“做什么……”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只是为什么要……?
“今天的治疗还没结束。既然老师这么怕看牙齿,跟小孩子一样,那我就用对待不乖小朋友的方式来对待老师好了。”
倪珑打开柜子,拿出一样像是某种捆绑工具的东西,铺放在椅上。
“怎么了?过来啊。”他勾唇浅笑。叶格晞愣看着一身道貌岸然白袍的男人,再望向那张纯白色的椅子,一旁冰冷的奇奇怪怪器械。指尖忽然不听使唤的发起颤来……
“来,啊,嘴巴张大,再张大一点。”
“……”他咬住唇,紧紧闭着眼。虽然就算睁开,也是一片黑暗。
“不行……还是太小了,这样我都看不到里面喔。老师真是不乖,嘴巴都不张开,还会咬我的手指……”
“你……”他气结,双颊一片热烫。“混蛋……又不是真正的嘴巴……”怎么可能说张就张……!
“没关系,有张口器可以用。这是专门用在不肯张嘴的小朋友身上的,看来老师果真跟小孩子差不多呢……”
“呜……痛……你干什么?不要乱来……”感觉有坚硬的冰凉金属物伸进那个地方,发出“喀喀”的异响,顶住了两点往左右逐渐撑大……他全身寒毛竖立,拼命挣扎扭动起来,但被约束带紧缚住的身躯根本动弹不得。
“会痛吗?抱歉,那我小力一点。有不舒服的话都请告诉我,我会马上停下来的。”俨然在看诊时的标准医师口吻。
“啊、住手,不要弄了……好痛……拿出来……”
“嗯……还是很痛吗?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好打麻醉针啰?”
“不,不要!我不要打针——”他一惊,头立刻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缠住四肢的绑带发出剧烈扯动的声响。
“啊,对不起,都忘了老师现在是小朋友身分,我应该要讲术语才对。”男人像是被逗得很开心似的低笑起来。
“老师,你实在太没用了,你家小筝打针时可是一声都不吭的呢。”
“倪珑……拜托,别闹了……快放开我……”感觉又有冰冷的不明物体试图要塞进来,他全身绷得死紧,几欲崩溃。
“这样不行喔,这么快就反悔了?真正的治疗都还没开始呢。来,跟老师介绍,这支是高速手机〈注二〉,术语叫小蜜蜂,它钻东西时会发出嗡嗡的声音,还会喷水……”
“啊!啊啊……!”冰凉的液体一下子灌注到深处,他失声高喊,脆弱的甬道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激烈的痉挛张合。安静蛰伏着的欲望忽然挺立,被男人一掐,就释放了。
“呵……好快,竟然这样就射了。其实老师也是很享受的嘛,都被你骗了…
…“他茫然睁着眼,泪水浸湿了覆于上头的白布。
“还有这一支,不会喷水,不过震动幅度比较大,还有三段以上的变速功能。
老师可以比较看看,和情趣用品相比哪个效果比较好……“
男人低柔说着,不断变换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凭某个说不出口的器官去感知。
反复的进进出出,恶意的言语挑弄……这场折磨,像是永无止尽。
许久之后……
“倪珑……够了吧?放过我……”他哑声道。张开过久的两腿已经麻木,那处更是被玩到连有新物体塞进来都没知觉。
“不够。”
“你……啊!”塞满里头的大批东西被猝然一举拔出,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昏厥。
眼睛、四肢的束缚也跟着被扯开,然后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重量压了上来,狠顶进来的高温巨物很快又将空虚的那处填满,一下下直往最深处猛烈撞击。
“呜、啊……不……啊啊……”
比起冰冷的陌生人,被撑大的某处很自然的就紧紧包裹住热情的熟客,不顾主人意志,深深吞着不放、任由对方冲刺,甚至放荡的摇晃迎合起来。
纯粹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意志力却已在漫长的折磨中宣告瓦解,他在半昏沉状态下紧紧抱住了男人,一边崩溃哭泣,一边压抑不住的随着律动甜腻呻吟着。
“离足够还差得很远呢,老师……”
***********************************
注一:RCT,rootcanaltreatment的缩写,意即根管治疗〈俗称抽神经〉。
注二:高速手机,highspeedhandpiece,牙医用来修磨牙齿的钻针器械,转速较高,喷水是为了缓和修磨时产生的高热;另一相对应的器械是低速手机〈lowspeedhandpiece〉,转速较低,所以震动感也较大,可以不用喷水。
***********************************
第六章
“欸……倪董?倪董?”
曹小隽看看桌上文件,再瞄了眼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往外望的男人,搔搔最近掉得特别凶的头发叹了口气,实在受不了这股好像有未爆弹藏在房间里的气氛。
“倪董啊,外头的美景晚点再欣赏不迟,拜托理我一下好吗?”
“我在听啊。”
他翻翻白眼。“听叶先生说,你们就快要中止”合作关系“了?期限是?”
“……他说了算。”
“听起来好像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曹小隽狐疑的瞇眼看他。男人没有吭声。
“你这次维持得真久,不会是动心了吧?这位叶先生真有这么特别?”
“……”
“我昨天看到他,又比以前更瘦了,可是全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一副就是被彻底开发过的模样,连我都有点……好,当我没说。”曹小隽遮住嘴巴,干笑几声。
倪珑冷瞥他一眼,又把脸转回窗外,道:“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嗯……他希望”做“到这个月底。如果你也没意见的话,就在合约上注记并签名,下个月这桩交易就宣告终止。”
“喔……”倪珑转过身,慢慢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文件端详。
“就是酱啦,倪董你快签吧!顺便告诉我你下次想”指定“的条件是什么,我好早点帮你物色!”曹小隽大力拍拍他肩膀,趁机拉起下一桩生意。
“……”倪珑从文件中抬眼,睨着他一张太阳花似的笑脸。
“对了。”曹小隽击了下掌,又拿出一只信封。“这是叶先生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多付给他的钱。这位叶先生……嗯,真的还满特别的。”他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倪珑扯了扯唇角,没有接过信封。
“真奇怪,我和他最近又不是碰不着面,他何必大费周章透过你拿给我?”
“哈……还说,一定是你每次见面就把人家操到昏倒,他顾自己老命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噢!好痛!你打我!?”他抱着头暴跳不已。
倪珑将铁尺放回桌上,收起文件,径自往门口走去。
“喂!你把那个拿走干嘛?”曹小隽一脸莫名其妙,眼角还带着疼痛的泪。
真是的,“高怪”客户一大堆,尤其是这种当医师、老师、律师的师字辈男人,特别难搞。唉……生意难做啊!
“不关你的事。”
“啥?搞什么鬼……等一下倪董,你忘了把信封袋拿走了!”倪珑回头冷冷看着他。
“你叫他自己拿给我。”门随即“碰”一声摔上。
天气渐渐转热,象征联考的脚步已近,跟学生一样,升学班导师肩上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当……”最后一堂模拟考的下课铃声响起,叶格晞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额角,从讲桌前站起身,示意教室里的同学们放下笔,将考卷由最后一排传来。
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变得闹哄哄,大伙儿边哈拉边收拾笔袋书包,转眼人就走了大半。
几名女学生拿了课本来问问题,叶格晞尽量答得详尽,这一讨论就是近半个钟头。
“老师最近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这个巧克力给你补充血糖,要小心保重身体喔!”
“呃……谢谢。”他接过其中一位女孩的馈赠,脸忍不住泛红,几乎无地自容。
一大早早起探视母亲,又监考了一天,他的确有些累。不过被同事们关心也就罢了,居然连学生都用担忧的眼神看他,实在是……有点尴尬。
他将学生的心意小心收进口袋。他不吃甜,所以打算等周末小筝返家,再把那颗包装精巧的巧克力转送给儿子。
想起晚上的行程,他没多耽搁一秒,坐在讲桌前就振笔批改起考卷来。
“叶老师?你还没回去啊?”半小时后,刘明友经过这间教室,瞥见叶格晞仍独自待在里面,惊讶的走进来。
“又在改考卷?你还真是今日事今日毕耶!”
“没什么……习惯了。”叶格晞注意到他一身运动装束。“刘老师呢?留下来打球吗?”
“对啊,教班上几个女学生打排球。”
刘明友眨眨眼,露出暧昧的笑容:“怀恩真是好学校,女生的制服和运动服设计都超——棒的,教起来特别有动力,嘿嘿……”
“刘老师,口水擦一擦吧。”他白去一眼。
“哎哟,只是纯欣赏啦!我好歹也是为人师表,哪敢真的对学生出手。叶老师,你也别成天坐着,有空就来锻炼一下身体吧!我看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弱不禁风了。”
刘明友笑着拍拍他单薄衬衫下根根突出的肋骨,转身出了教室。
下楼梯时,刚好迎面一位男性走上来。他本来没多留心,擦肩而过时意外发现对方居然比一八三俱乐部的他还高大,便好奇多投去了几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简直惊为天人——如果“天人”是女的就更完美了。
“请问,三年级教室要怎么走?”对方忽然出声问道。
“嗯……走到四楼,右手边出去就是了。”他一怔,也有礼的回道,一双眼却控制不住的直黏在对方脸上。
“谢谢。”男人微微一笑,越过他朝上走去。哇塞,居然连声音都这么温柔好听?
刘明友摇摇头。如果是女的就更完美了……
“……老师。”叶格晞执着红笔的指尖轻轻一颤。有一瞬间,他真希望出声喊他的,是去而复返的怀恩学生。
他暗暗做了深呼吸,当他把头转向门口的男人时,脸上已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猜老师人还在学校,果然没错。”倪珑淡道,轻轻将门关起,搁下手中提着的袋子。“而且,我也一直想来看看老师工作的环境。”
“不就是教室,都长得差不多啊。”叶格晞垂下头,继续批改的动作。
“是吗?跟我十年前的记忆就不同。”
“十年是很长的时间,不能这样比吧?”他没有抬头的回道。倪珑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叶格晞觉得周遭的空气彷佛也跟着凝结了一样。
“为什么不接手机?”红笔在纸上一顿。
“对不起,上班时间我都会把手机调成无声……我忘记改回来了。”
“是这样吗?害我一直拨了好多通,还以为老师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你想太多了。不是已经约好七点见面了吗?现在还不到六点吧……你的工作呢?”
“约诊的病人临时取消。而我想早点看到你,老师。”
“……”改完一张,叶格晞默算了一下,在考卷右上角打上分数,又翻到下一张。倪珑走过去,一手捏紧了那小巧的颚,强迫正埋首工作的男人抬起头与他接吻。
“倪珑……”叶格晞试图闪避,吐字因嘴里被侵入异物而含糊不清。“这里……不太好。”
“那在哪里比较好呢?”倪珑停下动作,微偏着头问。“……去老师家好不好?”叶格晞很快的别开眼,不再言语了。脸随即被扳回,比刚才更浓腻的吻压了下来。
“老师,把舌头伸到我嘴里。”
“……唔……”也许是因为缺氧,叶格晞苍白的皮肤略微涨成了粉红色。他犹豫一下,依言探出了舌。
“好乖喔,老师。”倪珑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牢牢吸吮住那粉色前端,反复又反复的缱绻纠缠。像品尝一道稀世珍馐,在唇舌间再三咀嚼,细细品味,就是舍不得吞下肚去。
“老师……老师……”他含糊低喃着,越吻越深,越吻越重,手也往下探去,环住腰将瘦骨嶙峋的男人整个轻易抱起,带离散置着一迭迭试卷的讲桌。
随意拣个学生座位,他让叶格晞正面跨坐在他腿上,压下他的头继续深吻。
“嗯……”
KISS,KISS,KISS,像是怎么吻都不会腻……这个男人出乎他意外的喜欢接吻这行为。叶格晞模糊想着,一吻既终后,伏倒在倪珑怀里,右颊贴住他肩膀,闭着眼大口喘息。
上次抗拒这男人的亲吻,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时他的想法是,没有必要和没有爱情的对象相濡以沫。当初将身体交易出去时,他曾以为他的工作是只需要张开腿而已。
上床就是上床,单纯的藉由插入来满足欲望,其它的行为就显得多余了。
和下身的相连比起来,上身的相连似乎更代表了某种亲密,让他无法忍受。
可是现在他和这男人却是……
“老师,为什么你这么听话?”倪珑修长的五指爬梳过他发丝。“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当个乖宝宝模范生,把欠我的债都还清,好早点从我这里毕业?”
他静默了会儿,道:“你都这么清楚了,又何必问我?”
“好吧。那么……今天我们就来玩交换身分游戏。”倪珑微笑。“老师也要乖乖听话喔。”
“啊?”倪珑长臂一伸,取来搁放于另一张桌上的纸袋。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我是被欺负的学生,你是见义勇为的老师。如果把这个当作小说题材,应该会是个很浪漫的故事……”
他慢吞吞拿出纸袋里的东西。
“现在就换你来当学生,我当老师。不过很抱歉,我脑袋里只想得到邪恶的故事……比如老师伸出狼爪,在放学后教室里侵犯学生之类的。”
叶格晞皱眉。
“你到底在说什么……咦?”
灰黑红相间苏格兰裙,黑色的及膝直筒袜,秀气的小圆领白衬衫别着同裙色的格子蝴蝶结。乍看一整套崭新的怀恩女生制服出现在眼前,叶格晞整个人呆住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放心,我没偷你学生的制服。至于到底是怎么弄到手的,你去问曹小隽吧。”
“曹、曹老板……?”天外飞来一笔的名字让他更傻眼。
“不然你以为俱乐部老板是干什么用的?只要客人开口,他连日本贵族女校一套几十万日圆的制服都能弄来。”倪珑垂眼淡淡说道,慢腾腾的抖开纯白衬衫,拆掉衣牌,一颗一颗解起扣子。
“老师,你要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什,什么?”他看看制服,再看看倪珑,终于领悟过来他想干什么,脸上顿时血色尽失,双唇颤抖。
“你……别闹了!别开这种玩笑……”
“我说过了,这是游戏。就好像日本片里那些女人也喜欢扮成护士或老师一样……只不过是增加情趣的小游戏。”
倪珑备好制服,改而解起怀中男人的衣扣,抱他坐到桌子上,又去拉扯他的腰带。
“倪珑……”叶格晞艰涩的咽口唾沫,神情接近哀求。“不要……拜托…
…至少,不要在这里……“
“那就在老师家里,两个选一个。”倪珑无视男人的微弱挣扎,一吋吋拉下他的长裤,另一手扯掉脱了一半缠在他手臂上的男性衬衫,统统抛到一边去。
他先替他套上长袜,再拿来那套英伦风格制服,高举在他面前。
“穿。”在空旷教室中几成全裸状态的叶格晞打了个颤,无法可想下,只好窘迫的接过制服,胡乱就往身上套。
“别急,会扯坏的。”倪珑摇着头接手,用属于医师的巧手替他上上下下理好一切,最后别上胸口的蝴蝶结,搂入怀中仔细端详。
“大腿好漂亮……”他着迷喃道,手指伸进微微掀起的裙襬里,挲揉着敏感的腿根处。
叶格晞身材较一般女子高,裙子的长度明显不足,尤其跨坐在男人身上,整条大腿更是几乎暴露无遗。
虽然其实早已看过对方无数次全裸的模样,但从凌乱裙褶下隐约露出的肌肤,似乎比直接的裸露,更能撩拨人心里某种深层的情欲。
“嗯……老师骨架小又瘦削,穿起这种女生制服倒也满好看的。说不定小筝看到了,会很感动的发现其实他没有妈妈也没关系。”
始终低垂着脸庞不吭一声的叶格晞闻言抬头,抿紧唇,双眉微蹙的瞪视他。
“怎么,生气了?”倪珑轻抚着他脸颊。“不要用这副模样这种表情瞪人,你想被男人强暴吗?老师。”
“呜……”叶格晞弓起了身子。裙里的长指插进因跨坐姿势而敞开来的幽壑,残忍的转了一圈。男人甚至卷起才亲手穿戴整齐的制服衬衫,俯首以舌采撷胸前敏感的果实。
“倪珑,拜托,不要这样……真的很危险……我、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
“那是什么?”倪珑打断他的恳求,目光忽然被地上的某个小东西吸引。
看起来像是从长裤口袋里掉出来的……他抽出手指,弯下身捡起了那颗色彩鲜艳、包装成爱心形状的巧克力。
“好可爱。女同事送的?”
“不是,是班上的学生……只是随手送的,没有什么,她们来问我课业上的问题……”叶格晞吶吶的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解释这些。
“老师还是一样这么有学生缘。”倪珑垂下眼睫,把玩着那约纪念币大小的甜物。“我可以拆开来看吗?”
“呃……可以啊……给你吃吧。”
“不好吧,这是学生的心意,老师应该要自己吃掉才对。”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是吗?那这张嘴也不喜欢吃吗?”
“啊?啊……!”
“咦,一口就把整颗吞进去了。呵呵,吃得这么急,看来应该是很喜欢…
…“
“你……拿出来……混蛋……”叶格晞握紧拳头,双颊涨红,大腿不断发颤,真的快受不了这男人种种偏离常轨的行径。
“老师你为难我了,您的小嘴这么热情,这么快就融了一半,要怎么拿出来?
倒是刚好可以做个实验,看看巧克力润滑剂的效果怎么样……“
倪珑低笑,释放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由下往上一举埋进被撑开的窄道里。
低喃的语调有多轻柔,下身挺动的力道便有多沉重,顶得怀里揽紧的人儿呜咽呻吟不止,几乎快坐不住。
“唔、啊、啊、啊啊、不要……啊!”
“嗯……还不错呢,感觉很顺,挺舒服的……你觉得呢?老师。”
“唔啊、啊……拜、拜托……这样真的太、啊、啊啊……”
“叶老师!你还在吧?”门外忽然传来耳熟的呼唤声。
几乎同一瞬间,叶格晞整个人扑向前,紧紧抱住了倪珑。
“走啦!别再改那些东西了,咱们去喝一杯——”门“刷”的滑开,刚打完球一身神清气爽的刘明友笑呵呵探头进来。
下一秒,他从头到脚定格住了。眼前是完全超乎他想象的吊诡画面。方才才打过照面的俊美男人,和……他们学校的女学生?
女学生全身抖得厉害,弓着身体,低头拼命往男人怀里缩去,像一只受到极大惊吓的猫咪。
男人彷佛没看见站在门边的他,垂眼抚摸着女学生背脊,腰忽然往前挺了一下。
“……啊……!”女学生立刻发出模糊不清的破碎声音,呜咽着缩得更厉害,手臂勒紧了男人,从格子裙襬下延伸出来的两条细瘦长腿不停颤抖……
“看够了吗?”男人忽道,抬眼睨了过来。刘明友一震,蓦地一阵心虚,连忙红着脸边道歉边合上门,头也不回的匆匆下了楼。
等走到一楼时才发觉不对,明明他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撞见有陌生男人跟本校女学生在教室里做……做那种事,理应要制止才对,怎么反倒落荒而逃了?
还有,本来待在里面批改考卷的叶老师呢?他刚才没仔细看讲桌处,难道叶老师已经改好离开了?然后教室里的人换成了那对男女这样?距离他打完球复返也才不到一小时,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满脑子问号……
刘明友站在一楼中庭往四楼的教室望,考虑着要不要再上楼一趟,忽然脑中闪过那制服被卷到肩胛骨处的纤瘦背影,那双夹着男人的腰不断发抖的雪白长腿……
他很没用的用手摀住鼻子,决定还是早点回家好了。
没刻意抽送太久,在一轮加速的撞击后,倪珑揽紧那窄腰往前深深一送,顶端浆液汩汩而出。
“老师,我帮你弄干净。”他吻吻水灾泛滥的小脸,抱他坐上桌子,分开仍在微微抽搐的双腿。
只见被反复侵犯过的地方整个一蹋胡涂,黑的,白的,红的……沾染得到处都是。他抽出面纸正要擦拭,忽然“啪”一声重响,一记巴掌挥上他脸颊。
“……实在太可恶了……”叶格晞咬牙瞪着他,泪水跟倾倒一样的涌出,停不下来。
他已经记不得上次哭得这样厉害是什么时候,也许懂人事之后就不再有过,偏偏被这男人逼得……倪珑慢慢转回被打偏的脸,神色平淡,没有不悦或错愕的表情。
“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他掐住他大腿内侧不让他合起,手口并用的熟练清理着。
“我心眼很小,如果生一个人的气,就会忍不住想一直欺负他。心里越生气,就欺负得越狠。”
他缓缓说着,直起了身,两手搭在叶格晞两侧的桌沿上,沾着深褐色残渍的舌尖舔了嘴唇一圈,漠然的神情忽然变得妖冶。
“这巧克力味道不错,甜中带苦,跟老师的味道有那么点像……”
距离过近的视觉冲击彷佛经由神经传到了胸口,叶格晞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咬住轻颤的唇,别过脸去不吭一声。
“老师,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今天这样可以了吧?我累了,想先回去。”叶格晞推开他,抹抹脸颊,步履蹒跚的下了桌子,捡起衣服一件件换回去,又去收拾考卷,塞进公文包里。
“刚才……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动手打人。”他的情绪顷刻间已完全恢复平静,背对男人,手触上了门把。
“明天一样七点在俱乐部见面吧。”
“……什么?”
“今天的补偿。我会准时到的,你不必再来学校找我。”倪珑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老师不愧是大人,真够狡猾。”
“大人?”他垂眼看着门把上的手。“什么意思……你自己不也是成年人了?”
“我?还差得远呢。跟老师比起来,我永远只有当小孩子的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格晞没再多停留,拉开门很快的走了出去。
“唔……嗯……嗯嗯……”蜷曲着身子,跪伏在床上任由身后的男人强悍贯穿,叶格晞左右手腕和脚踝全被绑在了一块,像兽笼里待宰的兔子。
他眼神涣散,脸颊无依的贴着床面摩擦,除了含在嘴里的模糊呻吟,已经发不出其它声音。
被捆绑成诡异的姿势,正向、背向、侧向的反复插入几小时,筋骨再强健的男人也吃不消,何况单薄宛如纸糊的肉躯。长时间的不正常挤压下,他的脊骨发出了“喀喀”的哀鸣声,肩膀有脱臼的错觉,腰和脖子更像是快断了一样。
即使全身都快散架了,依然能隐约感觉身后的冲刺正逐渐加快,夹着失控的力道和速度更凶猛的撞击他,摇晃他,彷佛意欲把他的内脏都挤压出来,把他的大脑也搅碎成一团破烂豆腐。
眼前的黑幕越来越浓,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得以昏去的前刻,那凶物却在重重一顶后,忽然从体内迅速拔出!随即他被抓住头发,一把扳转向后头的男人,脸上一阵温热。
“呜!”左眼剧烈刺痛,竟然也被溅到了。他皱眉抽气,想揉却无法揉的闭上眼,才张开嘴巴想说话,就被粗暴的填满。
“舔干净,然后五分钟内让它再射出来,今天就放过你。”
……怎么可能……叶格晞忍着不适,动弹不得的伏跪在男人腿间,尽管明知这是对方故意提出的苛刻无理条件,仍努力吞吐取悦着男人。他知道倪珑只是想整他。
无所不用其极的用遍各种乖僻方式来欺凌他,亵玩他,迫使他肉体上、精神上全面的崩溃,辗转哀吟,甚至哭泣求饶。
他不曾对他暴力相向,也不会用粗言辱骂他,这阴柔男人用更偏邪的方式,表达他对他的怒火。
“嗯……唔……”许久许久之后,察觉口腔里的东西终于起了变化,他嘴部的肌肉也早已酸疼不堪,只能勉强维持机械式的爱抚动作。
胀大的体积让吞吐更为困难,颚关节好像快卸掉了……他才模糊想着,男人就退了开去,他也愕然睁眼。倪珑从冰箱里拿出冰盒,在他惊愕的注视下折了回来。
“老师好卖力,我都快把持不住了。不过,听说我只剩几天能碰老师,还是该好好物尽其用一下,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你说对吧?”
将颤抖的小巧下颚撬开,慢慢放进一粒粒冰块,倪珑继续低柔说道:“其实……我还没腻呢,一点都没有厌倦的感觉。
“每天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更邪恶的进去老师里面,让老师在我身下发出更甜蜜的呻吟声,更激烈的摇晃着腰配合我,虽然嘴巴哭着说不要,另一张嘴还是牢牢含着吸着我不放……光是这样想,我就能勃起了。”
放得差不多了,他一下子顶进去,两人都发出了闷哼声。
“别说几天,几个月、几十年都不够。不够,不够……永远不够……我不要有时限的契约,就照你说的,把它结束掉吧……老师……”
“咦?”他伸手在他头上丈量了下,再比比自己。“倪珑,你好像长高了。”
“嗯。”男孩闻言,美丽的唇绽出难得一见的露齿笑容。“最近我每天都喝一公升牛奶,希望可以再长高一点。”
“很好,你才高一,一定还有机会长高,像老师就永远没机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不会啊……我觉得老师这样的身高刚刚好。”
“不不,”他大摇其头:“男人还是要高点比较好,我以前的女朋友就嫌我太矮。”
“老师……以前的女朋友?”男孩清秀的面容明显一怔。
“嗯,大学时交过一个,因为参加同一个社团在一起的,不过严格来说,只能算是比朋友再好一点的女性朋友。后来她遇到更喜欢的男生,就分手了,我也没什么伤心的感觉。”
男孩沉默一会儿,问:“老师都没有过喜欢的人吗?”他一怔,歪头想了片刻。
“好像真的没有……”他自嘲:“老师很逊,长这么大,还没有谈恋爱的经验。”
“我也没有……只有过暗恋的经验。”
“暗恋?暗恋谁啊?”
“……”
“之前写信给他的男生吗?”他故意糗他。
“那个……不算啦。”男孩整张脸都红了。他笑了起来,揉揉他头发。
自从发现倪珑的头发比婴儿的还好摸之后,他就很喜欢做这个动作,男孩静静不动的反应,让他有种彷佛在抚摸自家养的猫的错觉。
“前阵子我妈妈还要我去相亲,我说不急,结果有一天,她一脸很严肃的把我叫进她房间……”
见男孩听得专注,他压低声音笑道:“她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因为她看我几乎都没在跟女生来往。”男孩漂亮的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
“呵呵……我妈妈真的很可爱,她是单纯的乡下妇女,连同性恋这个词都不知道,却会紧张兮兮的问我这种问题,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听来什么奇怪的八卦。”
“那……老师的回答是?”
“给妈妈的回答当然是喜欢女生,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老师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说呢……虽然我也会欣赏漂亮温柔的女生,可是还没对谁真的心动过,说不定其实我是喜欢男人也不一定?”他说着半开玩笑的道:“倪珑,这样我们就是同圈子的人了。”
“……如果老师真的是,我……我一定马上追求老师。”细小又坚定的声音。
他呵呵大笑,被这话逗得很乐,却没真的太放在心上,也没注意到男孩眼中异常认真的火簇,只是笑瞇了眼,拍着他的肩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老,老师就给你追……”
他睁开眼来。愣看熟悉的天花板几秒后,又缓缓合上,恢复自由的双手抬起来掩住了脸,沉沉叹了口气。
照例性的全身剧烈疼痛动弹不得,但双腿间干燥的洁净感,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洗涤过。原本搅得一片凌乱的床单被褥,也全换成新的,轻柔包覆着他。
偌大房间里空空荡荡,习惯性会等他醒来再离开的男人,却已经不在了。
起身的时候,几片白色薄纸从肩上胸上飘落下来,他吓一跳,拣起来细看一会,发现竟是“交易书”的残骸,不觉怔然。真的……结束了吗?
比他预想的要快……也出乎意料的干脆。不久前才被那样疯狂的折腾,他还以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打算放手了……
想象那人将白纸撕碎洒落,而后转身离去的情景,他一张张拾起满床的纸片,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紧紧攥住。
第七章
叶格晞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病榻前,躬着身,握住母亲被层层纱布包裹的手。
耳边缭绕着佛教诵经的音乐,几名护士在病房内外忙进忙出,打理一些杂务。
加护中心的床位一位难求,到了下午,就有另一名重症病人要入住这里了。
早就想过这一天一定会到来,虽然还是比预期的要早了一些。而他的心情…
…却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
当医生告知母亲对药物的反应不佳,用过所有治疗方式,血压、脉搏数值仍持续往下掉,可能在这几日进行停药拔管时,他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母亲终于解脱了。
他曾经费尽心思,用尽一切办法试图让罹患脑癌末期的母亲好起来,但究竟是在延长母亲的寿命,或是在增加她的痛苦,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迷惑。
“格晞……你要再找个伴……”这是近日母亲情况最好时,所吐出来的他唯一能听懂的话。
“会的。妈,妳安心走。”他在她耳边小声保证着自己也不知何时能完成的承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病榻旁监控计算机屏幕上的所有线条,从微弱的起伏逐渐变平,最后变成了不可回复的笔直直线。
母亲的眼睛仍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护士小姐走过来,轻轻替她合上了眼。
“叶先生,请节哀。”
“嗯……”他别过脸。“我出去一下,等一下就回来。”
“好的。等我们这边处理好,会再通知您。”病房外的家属等候区空空荡荡。
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别的人来了,因为他和母亲都是彼此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小筝还在上课,晚点再让他知道这件事。
叶格晞一路穿过长长的白色回廊,上了楼梯,直攀到医院的最顶楼。
外头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接近正午时分,阳光甚至有些刺眼,他抬手挡在因几日没睡好而变得敏感的眼睛上方,无意间看到手腕上的红痕,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已褪到几乎快看不见。
他放下手,轻轻抚摸着那淡色残痕。再次抬起头,望着蓝白晕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天空,他忽然觉得……非常非常寂寞。
母亲过世约一个礼拜后,他接到了一通出乎意外的电话。
“曹先生?”听到来电的人报出名字,叶格晞惊讶了好久才回神。从那之后就没再联络过,他还以为他跟俱乐部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是这样啦,我下礼拜六订婚,在XX饭店设宴,你要不要来给我请?”订婚?原来曹先生不是同志啊……他又惊讶了下,更惊讶的是曹先生居然会想到要邀请他。
“曹先生,恭喜你,不过我最近家里有丧事,按习俗可能不方便参加婚宴,不好意思……”
“欸?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了解。冒昧问一下,丧事是……?”
“家母的。”
电话那端长长喔了一声。“真遗憾,你努力了这么久……”叶格晞扯扯嘴唇,没说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曹小隽又道:“Denstiny俱乐部要开分店了,到时会举办一个私人性质的开幕酒会,时间是X月X日,叶先生要来吗?”
“这个……不太方便吧……”叶格晞额头上登时冒出三条黑线。
“咦?为什么?来嘛、来嘛!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喔!叶先生可以带儿子一起来玩啊!”
“……”他开始怀疑曹先生的神经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了。忽然想到某事,他连忙道:“那天刚好是我儿子学校校庆,我要去看他。”
“是喔?那也没办法了。”曹小隽一副非常惋惜的语气。“其实你不用有顾虑,酒会那天倪董刚好有事不会参加,你不会碰到他的。”
终于还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叶格晞握紧了手机,不吭声。
“说到那家伙,你退来的钱他不肯收,现在还摆在我办公室里呢!你要不要再拿回去?”
“不,不用了。那本来就是他的,我没有理由拿。”
“相信我,那家伙比你更拗,说不收就是绝对不收。”曹小隽叹口气:“你们两个真怪,哪有人拿钱当皮球踢的?再说,你不是需要用钱吗?”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叶格晞顿了下,道:“既然这样,如果曹先生不嫌麻烦,就帮我把那笔钱捐出去吧。”
又聊了几句,当他放下手机时,正好看到儿子从校门口走出来。他朝他挥挥手,同时发动了车子。服丧期间,他已经将小筝接回家住,并天天接送他上下学。
“爸,等很久了吗?”叶筝小跑步过来。“抱歉,今天留下来练接力……”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他手伸出窗外揉揉儿子头发。“上车吧!”
“等一下,爸,詹老师有事找你。”叶筝朝身后指了指。
“哦?”叶格晞望过去,看见他以前的学生正领着一群小朋友过马路。
“嗨!老师。”詹靓竹忙完了事情,立刻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最近满常看到您来的耶。”他“嗯”了声。“之前比较忙,现在空闲多了,可以多陪陪孩子。”
“呵呵……那约个时间,我请老师吃顿饭吧!”詹靓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笑道:“这个嘛,其实是有件小事情,想麻烦老师帮忙……”
叶筝坐在餐桌前等待开饭,面前的电视播放着父亲租回来的幼幼童话卡通。
看着那些王子公主什么的,没多久他就颇觉无聊的别开眼,转向正在准备晚餐的父亲。
“爸,你觉得詹老师怎么样?”
“詹老师?”叶格晞背对他站在流理台前,低头切着饭后水果。“什么怎么样?”
“你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啊?”
“我是说,詹老师有可能变成我的新妈妈吗?”
“咚!”叶格晞手一滑,削了一半的苹果掉回砧板上。
“小筝,你在说什么……”他真的被儿子的发言吓到,急忙转身解释:“詹老师是爸爸以前的学生,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以后也不可能,你不要乱想。”
“我知道了。我只是问问。”叶筝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点点小脑袋,没再说什么。叶格晞有些心神不宁的继续将水果切完,差点就划伤手指。
将最后一道餐点端上桌,解开围裙坐下来,父子俩默默相对吃了一会儿饭,他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问道:“那个……小筝,你是不是……想要有个新妈妈?”
“不想。”
“喔……”叶格晞微微噎了一下。不愧是他的小筝,回答得又快又酷。
“不过如果是爸很喜欢的人,我没有意见。”叶筝将剥好的几只虾子放到父亲的盘子里。“……就算我讨厌他。”
“这个,目前爸爸好像还没遇到这样的对象……”叶格晞抓着脸道,没留心儿子的话中有话。
“是吗?”叶筝的目光落到父亲没吃几口,就放着不动的饭碗上,忽道:“爸上次去看牙,医生叔叔说你牙齿不好,有好几颗牙要补,你后来有再去吗?”
“啊?没有……嗯……你也知道,爸爸怕看牙齿……”叶格晞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看了儿子一眼。
“倪医生有跟你提到我?”那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带儿子离开诊所后,他刻意绝口不谈这方面的话题,小筝也没再说起。
“他说他以前是你的学生。”连这个都提了?他心里微惊。
“那……他还有没有说什么?”叶筝抬眼看着父亲略显不安的神情,又垂下睫去。“没有。”
“喔……”叶格晞绷紧的背一松,又问:“对了,你下次回诊什么时候?”
“医生叔叔说最好每三个月一次,诊所姐姐已经先帮我约好了时间。”叶筝微微皱眉,大姐姐的盛情实在教他难以拒绝。
“嗯……”
……三个月……叶格晞捏紧筷子,很想叫儿子换一家诊所看,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原因,只好拿起饭碗,食不知味的有一口没一口继续扒了起来。
“原来是要我当试衣的模特儿啊……”
又换了另一件衬衫出来,叶格晞站在一模一样的大片试衣镜前,任对方上上下下审视。这幕场景实在有点太过巧合的熟悉,让他连苦笑都有点笑不出来。
“抱歉啦,老师,因为你跟我男友的身材真的很接近,只要你穿起来合身好看,他一定也没问题。”詹靓竹双手合十,道:“等一下逛完,老师想吃什么,尽管说别客气!”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叶格晞摇头,“再说我也没什么食欲……”
“老师这样不行,你太瘦了,应该把自己再喂胖一点。我男友就很会吃,只是他是怎么吃都吃不胖,跟老师的情况不同。”
“这我知道……”可是胃塞不下东西,他也没办法啊。将几件衣服放在一起比较许久,詹靓竹最后挑了其中一件。
“就它啰!虽然贵了一点。”
“……这牌子的衣服都很贵吧?”他还记得当初乍见价格标示时,那种“怎么会有一件衣服卖得比一台手提电脑还贵”的荒谬感。
“可是好看呀,有质感又可以穿上很久,一年一度的生日礼物,我想送点不一样的,花上一个月的薪水也没关系。”詹靓竹将衣服交给服务小姐,回头笑道:“老师等我一下,我去结帐!”
“嗯,我到外面等妳。”
叶格晞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精品街对面珠宝店的显著招牌,微微一怔,还没淡忘的某些片段记忆霎时浮现脑海。
迟疑了下,他缓慢踱过去,在其中一扇橱窗前弯身,注视了许久。
“咦……叶先生?”有一点耳熟的中性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他回眸,登时全身僵住,四肢发颤。有一点眼熟的陌生少年,和……许久不见的男人。
“好巧喔,刚好在这里遇到!”少年咧着笑凑过来,注意到橱窗内的东西,睁大了眼嚷嚷:“天啊,你在看戒指?难道小筝要有新妈妈啦!”
像被揭了层皮,叶格晞的薄脸一下子红透了,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和那橱窗拉开距离划清界线。
感觉到两道幽沉目光的注视,他脸上更热,完全不敢往那方向转去,两眼刻意只看着面前的娇小清秀少年。
“那个……请问你是……?”他不自觉握紧了拳。为什么这男孩连小筝都知道?
“啥?不会吧!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少年怪叫:“我也不过换了装扮而已啊!叶先生你再想想看,我……”
“老师!久等了。”另一道声音打断他,詹靓竹提着袋子从对面走过来,脸上挂着血拼完心满意足的笑容。
“欸?老师遇到认识的朋友吗?”她在叶格晞身边站定,笑着朝那两人点了点头,目光转到高大的男人脸上,忽然愣住。
“……”老师“?”少年小小声的重复道,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莫非是师生恋?看不出叶先生会做这么劲爆的事……
“嗯……靓竹,我、我们走吧。”
感觉那一声“老师”喊出之后,男人笔直投来的视线更显压迫,几乎要灼伤他的肌肤,叶格晞再也承受不住,顾不得失礼,拉过犹在发愣的詹靓竹转身就匆匆逃离。
“老师,那是倪珑没错吧!”饭店一楼附设的咖啡厅内,两人点的饮料送来后,詹靓竹开口第一句话就炸翻了叶格晞。
“妳……妳妳妳认识他!?”
“老师,你忘了?我和他以前是尉南同届的啊,虽然男女不同校区,不过倪珑在学校可是超级名人,每个女生都知道他。”
詹靓竹啜口咖啡,支着脸颊道:“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惹眼,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
叶格晞恍然大悟。一串混乱下来,他居然全忘了这一层。
“是……是吗?可是除了脸以外,他跟以前相比,应该是变了很多吧……”
他咳了声掩饰尴尬,尽量维持平淡的语气道。
“那是因为老师在我们升高二前就调职离开尉南,才会这么说。倪珑上二年级后,简直像换了个人,身材、个性都变了,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想想又道:“不过,刚才看他身边带着小男孩,我还吓了一跳。”
叶格晞一怔。“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喜欢的应该是年纪大一点的男人。”
“……”
“老师,你干嘛那么惊讶的表情?倪珑是同性恋这件事,在尉南算是半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啊。老师自己也知道不是吗?”
“我是知道……”他皱紧眉,无意识搅着手里的茶匙。
只是,也没到“半公开的秘密”这么夸张吧?尉南校风保守,这样……倪珑在学校怎么待得下去?
“啊,说人人到,他们也进来了。”詹靓竹忽道。他端起茶杯的动作一凛,侧眼悄悄瞄去,看见少年正拉着男人的手臂走进店来。
少年满面笑容,垫高了脚尖不时在男人耳边说话,一会儿忽然又露出生气表情,伸手拉扯模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头发。
他看得呆了,目光久久无法收回,握着茶杯的手收紧,烫着了也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男人像是感知到什么,半掩的漂亮的眼忽然抬起,一下子对上他的。
他全身一震,一时握不住杯子,里头的红褐色液体倾倒大半出来,洒上桌沿和他的大腿处。
“老师!你还好吧?有没有烫到……”詹靓竹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拿走他的杯子,抽来几张纸巾帮他擦拭。
猛一回神,看见自己造成的一片狼藉,叶格晞满脸困窘。“没……没事,那个……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好了。”
他急急擦净桌子,慌乱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向化妆室。除了清洁衣服以外,他也想藉此调整一下快掩饰不住的情绪,更重要的是,避开和男人四目相对后的尴尬。
他却不知道,他的举动看在男人眼里,与发出“邀请”的讯息无异。
“……方平,在这里等我。”
“啊?你要去哪?演讲下午四点就开始了。”史方平咬着吸管,皱眉提醒她的老板。今天这间饭店举办了一场医师年会兼学术演讲活动,她被迫来当帮忙背笔电、倒茶水的小跟班。
“不急。在我回来前,妳不妨先睡个觉。”倪珑微扯了下唇角,毫不迟疑的尾随那道背影而去。
他到底在动摇什么?明明已经跟他毫无关系……那男人的年轻力盛和可怕欲望他是彻底领教过的,既然走了一个他,就再找下一个对象发泄,这很正常…
…不是吗?
他为什么要惊讶?应该要高兴才是啊。
叶格晞站在洗手台前,出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用力摇摇头,甩去那些无谓的杂乱思绪,抽了几张擦手纸用水沾湿,弯身擦拭腿上那片污渍。
他神思不属的反复擦着,即使有人开门进来也没多留心。
直到有力的手臂猝然箍住他腰部,熟悉的体温包裹住他,鼻间涌入睽违许久的男性气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倪——”他抬头瞪视镜中的男人,来不及惊叫,头就被扳转向后,密实堵住唯一的声音出口。
“嗯、唔嗯……不……呜……”他扳着男人的手拼命挣扎,但细瘦许多的四肢在更执拗的纠缠下,没多久就逐渐平息软化下来,像被丢到岸上的鱼,终究因缺氧而不再跳动。
以习惯的姿势攀住了男人,像以往那样不主动也不拒绝的敞开嘴任由掠夺。
然后,越吻越失控,甚至无法自抑的热切响应起来。
他怀疑这男人的唾液,甚至体息中都糁了某种剧毒,可以侵蚀他心志,控制他肉体,让他轻易由清醒跌进恍惚,再堕入耽溺迷乱的深沼。
他不承认那只是他自己意志不坚,太过软弱。短暂的四唇分离空档,叶格晞闭眼喘着气,喃喃道:“倪珑……你疯了……你不能这样……”
“放心,我已经把门口的牌子换成”清洁中“,也锁上门了。”倪珑舔着敏感的耳垂低笑。“……如果老师担心上次在教室做爱被人撞见的事重演的话。”
“你!”叶格晞脸蓦地热了,好想打他一巴掌。这个自私妄为、嘴巴恶劣的男人!
“我不是说这个!”他试图推开他不断侵袭上来的唇。“我们明明已经…
…不是那种关系,你怎么可以……嗯……“许久之后,倪珑慢慢把舌从他的嘴里退出。
“何必这么死板呢?老师。”他摸着他脸颊,语气微谑,神情却认真而专注。
“不过是一个吻,你可以把它单纯当做是一种情人间的享受,跟金钱、交易都无关。”
“什、什么享受?”叶格晞心口一震,握紧了拳。“那、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是吗?还不承认……”倪珑握住他下颚,扳向镜子。“可是你看,你明明就是很享受的表情啊。”叶格晞与镜中人茫然相对。
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原本苍白的肌肤涨成殷红,彷佛可以掐出血来,眼神迷离湿润,流露露骨的情欲意味,肿胀的唇犹微张着,泛着艳丽的水光一翕一合的浅浅喘息……
“还有这里,都鼓起来了。”倪珑笑着掐了下某处,立刻引发一声拔高的惊喘。
“呵……只是一个吻就反应这么大,是我技巧太好,还是老师真的积太——”
“放开我!”叶格晞忽然用力一把推开他。他趴伏到洗手台前,用冰水胡乱泼着嘴巴、脸颊,试图褪去一些异色,也试图遮掩掉眼里汨汨淌出的液体。
“老师……?”倪珑弯身,将手放上他轻颤着的肩。
“你……简直莫名其妙……到底想干什么……明明都结束了,这一个多月我也过得很好……”叶格晞崩溃的呜咽着,将脸深深埋进手里。
“你既然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了一个月,为什么不一直消失下去……干嘛又要回来扰乱我,对我做这些事……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只是想发泄,你身边不是都有新床伴了……”
“老师,你是在跟我抱怨吗?”倪珑沉默了会,轻轻问道。
“……才没有……”
“你不要搞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你。订定交易只是我想得到老师的手段,只要能把老师留在身边,花再多钱我也不在乎……但后来,它就成了一种包袱,所以我如你所愿,选择结束。我打算重新开始……
“只是……老师真的伤到我了,那一阵子我觉得我们不要见面比较好,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老师做出什么来。后来,我听说老师的母亲过世,也一直不敢去打扰老师……”
他拉下他掩着脸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回搂住他吻吻红肿不堪的眼。“……就是这样而已。好了……没事……别哭了……”
见水珠还是掉个不停,他摊手。“……不然等一下老师端着这张脸走出去,人家会以为你是不是在里面被强暴喔?”
“你……!谁害的……”倪珑低笑起来,用衣袖揩着他的脸。
“至于你说的什么床伴,那真是严重的误会。我都还没问你,那个喊你老师的女人是谁呢。”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身子忽然腾空,被一举抱起塞进其中一间厕所,叶格晞愣看倪珑走出去关了男化妆室大门,又折回来,跟他一起挤入斗室之间。
“先解决老师的。”
长裤被熟练的解下褪到膝盖处,他跌坐在盖座上,近乎无助的看着男人将头埋进他双腿。才握着含到第三下,另一手掐住双珠往中间一夹,原本已经抬头的东西就颤抖着释放了。
“好快啊,而且好多……一口还吞不完。”倪珑轻笑着舔了下嘴唇,又不餍足的将瘫软前端的残液也一并吮净。
“看来老师最近果然是活得清心寡欲,跟我一样。”
叶格晞再次将脸埋进手里,感觉掌心一片快沸腾似的热烫。
“骗人……”接着他被整个人提起,摆弄成两肘撑在水箱上,弯着腰,双腿打开背对男人的姿势。倪珑解开领带绑住他的嘴,扳开两叶瓣片,修长的中指一下子没入到底,弯起来朝深处狠狠戳了几下。伏着的人儿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双膝直打着颤。
感觉到那宛若处子的异常紧窒,反应激烈的收缩痉挛,倪珑微微一笑,抽出手指,缓缓拉下腿间的炼带。
“是不是骗人,老师不必自己一个人乱猜想,直接用你的身体来检验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八章
“老师,你怎么去洗手间那么久?”在座位上枯等许久的詹靓竹,惊讶的看着用不甚自然的姿势慢慢走回座位的叶格晞。
“怎么了?肠胃不舒服吗?”
“嗯……有、有点……”
叶格晞略显苍白的脸红了,不得不对学生撒了小谎。反正是很接近的地方…
…他的肠子部位的确也受到波及,被不知节制的沉猛撞击顶得像整圈都移了位。
詹靓竹担心的看着他,目光一转,忽然露出古怪的表情。
“那个……老师。”
“怎……怎么了?”叶格晞看她一直盯着自己,难掩心虚的摸了摸自己想必仍红肿的眼睛、嘴巴、鼻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啦,老师。”詹靓竹比比自己胸口。“是这里,这里。”
叶格晞愣愣的随着她动作低头一瞧,大吃一惊,立刻抓住松了好几个扣子,几乎敞开到乳首边缘的衣襟,遮住肆虐整片肌肤的红紫斑痕。
天啊……什么时候……他刚才就这样从洗手间一路走回座位吗?那人一定有注意到,还故意让他……
詹靓竹“噗”的一笑。“老师,别害羞,大家都成年人了,这个我可以理解。
昨天晚上和师母太激烈了齁?真看不出来老师也会带着这个夸张的草苺印到处走,一点也不输时下年轻人。“
“没有啦……”叶格晞垂下脸,窘迫的把扣子迅速扣回去。如果她知道实情比她猜想的还要糟糕百倍,下巴一定会掉下来吧……
“对了,我有看到倪珑往化妆室走去,你们有在里面遇到吗?”詹靓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他应该没对老师”怎么样“吧?”
“什……什么意思?”叶格晞一惊,以为她其实已经看穿什么。
“毕竟他高中的时候很喜欢老师啊。”
“啊?喔……”他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学生对老师那种单纯的喜欢喔。”詹靓竹坏心的继续强调,看对面的男人一脸无措,颇觉有趣的问道:“老师不知道吗?”
叶格晞默默的摇了下头。“这个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詹靓竹点点头。“很明显啊!那时候老师忽然闪电结婚,新娘还带球跑,他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
“……这就是他变一个人的原因吗?”
“也许吧,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改变很好呀,总比老是被一些臭男生欺负好。
老师都不知道,高中后两年的倪珑多受女生欢迎,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他是同性恋。“
叶格晞搅动着杯底冷掉的红茶,露出苦笑。“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至少十年后,他知道了。
当天和詹靓竹吃完饭,扶着腰回到家中,叶格晞仍有一种虚浮的不真实感。
彷佛终于跨越了那道墙,但一回神,他仍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墙内或是墙外。
但面前的景色,呼吸的空气,乃至内在的心境,的确已经完完全全不同。
深夜,他的手机忽然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问他明天中午学校几点休息,出来一起吃个饭好不好。他沉默许久,还是点头答应了。
然后隔天的整个下午,都在无法站着讲课的困扰和后悔中度过。那天晚上,又是同样的一通电话。他一样没有拒绝。于是,他和倪珑又开始恢复以往的频繁见面。
不同的是,他不曾再进出过俱乐部顶楼那层华丽却冰冷的套房。取而代之的,是倪珑位于大楼里的公寓,郊区的别墅,打烊后的诊所……甚至,彼此的车上。
年轻精健的男性躯体,那彷佛永无止尽,随时可爆发的强烈需索,让他深刻体认到,他们之间的确有着长达八年的年龄差距。
“喂……你……够、够了吧……快、快点……真的……不行了……啊、啊啊……”
较平时更为窒碍难行的甬道内,每一下藉由重量顶至最深的戳刺,都是令人战栗不已的诡异折磨。
好不容易一股热流打入下体,在里头肆虐过久的野兽终于安静下来,叶格晞脸色发白的喘着息,轻颤的手勉力拉开环住自己的臂膀,回头看了眼车内显示的时间。天,六点了……
他顾不得下身还与跨坐着的男人相连,急忙弯下酸疼的腰,去捡拾滚了车内一地的蔬果,放回倾倒的购物袋里。
“生鲜食品不赶快拿进冰箱冰,会坏掉的……”他忍不住抱怨,让这人陪自己去超市买菜根本就是个错误。
也许是男人意外的温柔体贴,还懂得厨艺,让他一时迷惑。拿试吃的东西喂他吃,一起讨论食物的新鲜好坏和料理方法,结完帐后帮他提重物到车上……并肩行走在黄昏车道上的两人,竟给他一种近似于夫妻的错觉。
明明该立刻返回家里的,但当驾驶座上的男人越过手排档倾身俯向他,他却着了魔般的闭上眼,任对方在不合宜的地方亲吻自己。接着情况便完全不可收拾。
“你再动来动去,就等着那些东西全部坏光光。”又被绞了一下,倪珑额上青筋微绽,伸手拧了把他不安分的腰部。
“你……不要闹,时间已经很晚……”
叶格晞警告的瞪他一眼,一心系着得赶快回家做晚饭的事。他小心扶紧男人的肩,咬牙抬高了臀部,让体内的东西慢慢滑出,再用面纸把之间沾黏的白稠物仔细拭净。
“不愧是老师,学习得真快,越来越熟练了。”倪珑垂眼笑道。叶格晞抬起脸,蹙眉瞪着他。虽然看似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但他仍坐在男人腿上,没有离开。
“……拿出来。”
“什么?”
“你还装傻。”他一气,双颊更显潮红。“插进来前……你塞了什么东西进来?”当时他被吻得脑袋昏沉,根本没注意到男人手上拿了什么。
那东西现在还停留在他体内,说不出来的一种怪异感,让他坐立难安,可是又不敢自己动手去掏。
“我也忘了,随手拿的。蕃茄,葡萄,草莓……老师可以猜猜看是哪一种。”
“少胡说八道,”叶格晞涨红了脸。“我……我又没买这些水果。”他也庆幸他没买。想象西红柿在里面挤烂……他背脊漫过一阵颤抖。
“下次来试试看吧。老师喜欢吃炼乳草莓吗?下次我喂老师吃。”
“你……到底拿不拿?”他握紧拳,用力打了他肩膀一记。
倪珑微笑凝睇他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依他的话伸了一只手指进去掏弄,忽道:“说着说着,我肚子也饿了呢,老师。”
“那你……你也赶快去吃饭啊。”叶格晞咬住唇,努力抑止呻吟。
“我想吃老师今天晚上要做的菜。”
“……不行。”他断然拒绝,随即惊喘一声,整个背脊都弓了起来。
“那我就再塞一个东西进去。”
“倪珑……”他皱眉,忍耐下身的折腾,迟疑了下,凑近脸在对方唇上极轻的一碰。“不要这样为难我……”
“没诚意。起码也该主动坐上来又亲又摸,自己摇晃个一小时,我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改……改天吧。”他惶急的看着钟,连嘴里在胡乱答应什么都没余裕深想。
“你先让我回去,时间真的不够了……”这个时候还没返家,小筝一定已经觉得奇怪。
“我知道,小筝正在家里等老师吧,这些东西都是为他买的。”倪珑慢吞吞道:“真不公平,他肚子饿了有好爸爸做菜给他吃,我肚子饿了就没人理。”
“你……”叶格晞一时无言以对,“幼稚”两字在喉中转了半天,考虑到后果,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你想吃什么,明天我去你公寓煮给你吃。”放软了口气,试图劝哄男人。
“我就是要现在。”
“可是我已经答应小筝……”
“多煮一人份的菜,一点也不困难吧?”车里静默了一会儿。
“倪珑,再等一下好吗?现在还太早,我还没做好准备。”
“你上次、上上次也这么说。”
“我怕他……”
“怕?怕什么?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在他面前上他老爸。”见叶格晞沉下脸瞪他,倪珑只是扯扯唇角。
“我说过,你家小筝不是普通小鬼,大人的城府也没他深,你的顾虑都是多余的。相信我,等他再大一点,就有很多人准备要倒大楣了。”包括男人和女人。
“你不要乱讲,小筝很乖的,长大后也不会变。哪像你……”
“我?我也没变啊。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老师……”他将双唇贴近他耳朵,微微蠕动了几下。那言语像是有重量,叶格晞有些难以承受的缩起脖子,垂下脸。
“现在……真的也还是一样吗?”他怀疑。不可能什么都没改变。
十年毕竟是不短的时间,可以让青涩荏弱的男孩蜕变成深沉强势的男人。他不相信那份纯净的感情依旧存在,正如当年那个男孩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一样。
“一样啊,一样的喜欢。”倪珑微笑点头,顿了下,忽然又道:“不,不对……”
“不喜欢了?”叶格晞替他接了话尾,人也挣离男人怀抱,往后退去。
倪珑笑着摇头,将微微挣扎的男人圈回手臂里,深埋的手指轻轻抽了出来。
不久前还放在橱窗里任人观赏的精巧物事,即使沾了些体液,依然不掩那美丽的光泽。
他放入唇间舐净后,谨慎的执在指尖,缓缓套进不住轻颤的无名指上。
“是……”不只喜欢“。”
将钥匙插入大门的锁孔时,叶格晞不忘再对身后的男人耳提面命一次。
“等一下你尽量少开口,小筝问你什么,你就简短回答,不要提到我们的事,也不准说任何有暗示性的话……”
“老师干脆拿胶布把我的嘴封起来好了。”倪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叶格晞瞪他一眼。与神态轻松的男人相较,他显然紧张不安得多。
这个混蛋,都不知道他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愿对儿子说谎,偏偏现在情势由不得人。暗吸口气,他横下心推门而入。
“小筝?对不起,爸爸太晚回来了……”
“爸。”坐在计算机桌前的叶筝闻声回头,轻唤了声。本来要起身相迎,又在看见门口出现的第二个人时止住步伐,秀致的眉微微蹙起。
“小筝,这……这位是倪叔叔。”叶格晞尴尬的向儿子介绍,不是很确定小筝是否认得没穿白袍的倪珑。
“还记得吗?你看过他好几次的,他就是……”
“我知道,看牙齿的医生叔叔。”叶筝接口道:“以前是爸爸的学生,现在是朋友。”
“呃……嗯。”听到儿子这么“标准”的回答,叶格晞莫名脸一热,一时反倒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小筝你好。”倪珑越过他走向男孩,伸出了手。“看到叔叔来,有没有很惊讶?”
“不会。”叶筝瞪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嘟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尤其父亲最近常常红着脸步履蹒跚的晚归,也刻意不再跟他一起洗澡之后。
倪珑低笑,得不到响应的手故意揉乱他头发,被绷着脸的男孩一掌拍开去。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随即被人从背后扯住手臂,拉到了沙发处。
“你在这里坐着等。”叶格晞警告的看他一眼,提了购物袋进厨房,片刻后又端了一杯茶和一杯牛奶出来。
“肚子饿了吧?爸马上去煮饭,你先喝牛奶垫垫胃。”他将牛奶放到儿子的计算机桌上。
“我也来帮忙好了。”叶筝说着欲关掉计算机。
“没关系,你继续玩。”他拍拍儿子的肩。旁边的矮桌上摆满大大小小的组合零件,中间一堆线路连来连去,看得他眼花撩乱,只看得懂有一条USB线是连到计算机上的。
叶格晞知道儿子喜欢玩这个,偏偏他自己是机械加计算机白痴,努力盯了计算机屏幕半天仍瞧不出端倪后,他放弃的别开眼,把手上的茶端到男人面前。
“离饭煮好还有一段时间,你想吃点什么吗?”见他摇头,他皱眉:“你刚才不是一直喊肚子饿?”
“踏进老师的家就不饿了。”叶格晞微恼的瞪他。这男人还敢讲!
“小筝好厉害,居然在玩NXT?那可是大人的玩具。”倪珑纳罕的扬眉,很感兴趣的看着蹲在矮桌前的男孩背影。
“NXT?乐高机器人吗?”
“全名是NXT智能型积木,一种可程控积木,可以编写程序来操控机器人或其它乐高玩具。”叶格晞听得一头雾水。
“我不太懂这些……你也有在玩?”
“有涉猎一些。NXT今年才刚推出,售价不便宜,不是一般家庭小孩玩得起的。”就算有钱,也不见得有那头脑。
“的确是不便宜,不过难得有玩具可以让小筝在逛百货时多看一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我还是买了一套给他当生日礼物。”
只要看到儿子拆礼物时,难得露出的惊讶表情,就很值得了。
倪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柔声道:“老师真是收买人心的高手,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
“啊?”叶格晞收回专注在儿子身上的视线,疑惑回望他。那声音过轻,他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没事。”倪珑搁下杯子,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看看他玩什么。”
“咦?等等……”叶格晞吓了一跳,愣愣看着他走过去“搭讪”儿子。
一开始小筝仅仅瞟他一眼,默不吭声的低头继续组装桌上快成型的机械车,接着倪珑指着轮子不知说了什么,小筝顿了顿,抬起头来的神情有些许讶异。
他抿抿唇,将缆线拔下来重装,又回到计算机前继续移动鼠标,和倚在桌旁观看的男人交换了几句话。不久,便看到那台车绕着桌上的8字型黑线行走。
叶格晞默默看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空了的茶杯,转身走进厨房。
“……玩玩无线的好了。用过NXT的蓝芽下载程序吗?你有没有2.0E DR传输器?”
“有,不过程序跑不动,没办法传输。”
“你用的是传输器附赠的程序吧?试试看让WindowsXP自己找,然后安装新硬件,用XP公版驱动程序。”
叶筝想了想,点点头,在计算机前动作起来。
倪珑知道他可以自己搞定,便不去打扰。无聊之下,他拿出自己的蓝芽手机正想测试看看,忽然目光一瞥,被计算机桌旁一本摊开的素描簿吸引。
他拿起来翻阅,里头画了不少乐高玩具的组合设计图,间杂一些数字计算公式,看得他扬起了眉。
其中还有几页是画动物人像的涂鸦素描,笔触完全不像是出自小二生。
他笑了笑。看来老师迟钝到连自己养了个天才儿子都不知道……不过依老师个性,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干涉动作,一切让小鬼自由发展。
他又翻过一页,脸上的笑容忽然定格住。
“……小筝弟弟,这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决定举起那幅图,直接问作画的人。叶筝抬起头盯了半晌,“喔”了一声。
“这是我看了爸的录像带之后画的。”那时他觉得带子里这动作最特别,就随手画了一张。
“……”倪珑看着那反方向交迭在一起的两具人体,不得不佩服小鬼观察入微,连表情都画出来了。
“你爸爸拿这种片子给你看?”他平静的问。
“不是,只是刚好翻到。”叶筝掉回视线到屏幕上,也很平静的回答:“后来就被爸收回去,他不准我看。”
“什么时候的事?”美眸瞇起。
“几个月前吧。”当时很多不明白、父亲也不肯解释的疑问,他早已自行上网寻找解答,差不多都弄清楚了。
“好吧。”倪珑放下簿子。“既然是几个月前,那就算了。”
如果是最近看的,他当然会好好反省自己,把日后每回的“运动量”都加倍,免得恋人欲求不满还得靠看这种片子解决。
“这张图别随便给其它人看到,包括你老爸,他心脏不好。”
“我知道。这本我放在家里,只有你会翻。”叶筝横他一眼。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吗?”倪珑也环胸睨回去。
“知道啊,不就是六九吗?”叶筝用稚嫩的童音冷冷的说。
“……”
“你和爸早就做过了吧?”
“……”倪珑用食指抵住唇,转头往厨房方向看去。只见人影隐隐闪动,里面的人仍在忙碌,暂时无暇顾及外头。
“这个倒还没……谢谢你的提醒喔,今天晚上我会试看看的。”
“你要住下来?”叶筝皱紧了眉。
“你管不着吧?小鬼九点就给我滚上床睡觉。”语毕他闷哼一声,这臭小子竟然踩了他脚一记。
“小筝弟弟,再没大没小,小心我打你一顿屁股。”他扬扬手势,语调轻柔的威胁。这小鬼到底哪里“乖”?看来老师的眼睛也需要好好清洗清洗了。
“你把他抢走,我表示一下我的不满也不行?”叶筝板着小脸瞪他。
“你这话说太早了。”倪珑从口袋掏出无糖口香糖,塞了一颗到小鬼嘴里。
“你爸心里的第一顺位才不是我。第一是你,第二是你爷爷、奶奶,第三是你爸的学生,我大概还排在你家楼下的流浪猫后面。”
“有那么惨?少来了。”叶筝压根不信。
“差不多。”倪珑耸肩,似真似假的笑笑。“谁教我是小孩子脾气,就是爱欺负喜欢的人。”叶筝哼了一声。
“后天爸爸要参加学校的亲子运动会,你不要太过分了。”据他看过网络上一些小影片的心得,把那么大的东西塞进那个地方动那么久,难怪爸会连路都走不好。
“不用担心。”倪珑低低一笑,伸手用力揉揉人小鬼大的小鬼脑袋。
“如果到时你爸”身体不适“,我陪你上场,绝对比你爸健康状态时还有用得多。”无视小鬼的抗议声,他拧了下他白软的脸颊,转身走向已有阵阵香气传出的厨房。
【全文完】
番外——破茧
“喂!娘娘腔!你走错厕所了!”他当作没听见,拭净了手后笔直走出男厕。
“同性恋滚出学校!不要传染艾滋病给我们!”他依旧无动于衷,秀美的脸上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娘娘腔,你最爱的叶老师结婚去啦!有没有很伤心?”他步伐一顿。
“对啊,好险他结婚了,他之前那么挺你,我们还以为他是不是跟你一样不正常呢!”他抿着唇,在楼梯前转过身来,默看尾随在后的一群同班男生。
“哈哈,怎样?被刺中要害了吧!我就知道只要一提到他——”带头讥讽的少年忽然闭上了口。
也许是极近距离的互视,让他蓦地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已抽拔到和他差不多高,男性制服底下包裹的,也不再是恍若少女的纤细骨架,而是厚实许多的阳刚身躯。
少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有那么明显吗?”他忽道。
“啊?”
“我喜欢老师的事。”
“废……废话!大家都在传好不好?”少年一怔之后,随即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恶,你还真的承认啊?不要脸!”
“那……为什么”他“不知道呢?”他喃喃自语,眼角一颗泪珠无声滑落下来。少年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像在看外星生物。
“喂!好端端的你哭个屁啊?果然是娘娘腔!恶心到爆了!”他没回话,抬手抹了下眼睛,转身径自下楼。
“等一下!不准走!”少年不甘心的冲上前抓住他。
X的,不教训一下不行!这娘娘腔最近的态度让他非常火大,乍看好像跟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但其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过来!跟我们到厕所去!”
“放开。”他没有回头,被拖住往上扯的手臂用力一挣。
“……啥?”那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少年竟被甩得往旁边跌去,背部撞上楼梯扶手,一阵发疼。他呆了三秒,惊愕的面孔狰狞起来。
“靠,你打我?”他暴跳如雷,对方头也不回的背影让他怒火更炽,大吼:“倪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慢慢行走的制服身影依然充耳不闻。
少年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一边咒骂,一边疾速跃下楼梯。手即将沾上对方衣服的那刻,踩得过急的双脚却忽然颠簸了下。
“小心!”在楼梯口观看的其它男学生纷纷惊声高喊。但来不及了。
少年一脚踩空,失去重心的身体滚下阶梯摔落水泥地上,一滩殷红在他身下缓缓涌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狭小的辅导室内,他垂着头,与一脸严肃的男教师相对而坐。
“其它目击的人说受伤的王同学只是按住你肩膀,你却回手打他,还推他下楼。这是真的吗?”
“……”
“倪珑?”
“我没有推他,也没打他。”他简短道。
“好吧……老师先相信你。你们两个在班上功课都不错,也没有不良纪录,老师相信这应该只是个误会。幸好王同学身体无大碍,你也别被这件事影响到读书的心情了。”
男教师温声道,倾身越过桌子,拍拍他置放于大腿上的手。察觉对方身体明显一僵,他留上了心,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张与众不同的侧脸。
“他们说,你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王同学说你是同性恋,所以你生气了。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等他醒来,老师会好好开导他,要他跟你道歉。”
“不必了……反正他也没说错。”
“什么?”
“我本来就是同性恋。”他抬眼,直视对方错愕的神情。
“倪珑。”男教师皱紧了眉。“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你年纪还小,外表也和一般人不太相同,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有时会产生一些性别认同上的障碍,这个老师可以理解……”
“你根本不了解。”他冷淡的打断他,站起身来。“老师,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等等。你那是什么口气?什么态度?坐下,老师还没说完。”他只是站着,没有动作。
“你跟家人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我和他们不常见面,老师如果要帮我转达,我没有意见。”
“倪珑。”男教师忍耐的闭了闭眼。本来他压根不信向来文弱的倪珑会做出伤害同学的事,但现在他已有些动摇。
“你哥哥姊姊们都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名毕业生,你父母也是成功的企业家,每年都赞助学校不少资金。你有这么优秀的家人,应该要跟他们看齐,专心在课业上,不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我没有胡思乱想。”
“还说没有?你说自己是同性恋,那就是胡思乱想!”男教师滔滔不绝的:“倪珑,你是男生,等考上好的大学,想交几个女朋友都没问题。
“尉南把男学生和女学生分开来,主要目的是遏止不当的男女交往,让你们可以专心求学,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待在都是同性的环境里,难免有人会有错乱的想法产生……”
“老师。”他轻轻的唤,打断对方的一头热演说。“我发现……我们好像无法沟通。”
“那是你的问题。”见他的学生仍是一副不受教态度,男教师有些挫败。
“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老师的话?男人本来就应该跟女人在一起,不然人类的生命要怎么延续?对了,你信教吗?”
“?”他不语,看着个头不高的男人离开沙发,垫高脚尖从墙边的书柜上层抽出几本厚书来。
“圣经旧约中的创世纪有记载,罪恶之城索多玛〈Sodom〉被上帝所灭,而肛交的英文sodomy正是这个字的衍生字。这样你了解了吗?上帝也认为同性恋行为是一种罪恶……”
“老师,这个小房间只有我和您两个男人。”他忽道。
“啊?”莫名其妙的插句令男教师皱眉。“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老师……”他慢吞吞道:“您拼命说一堆话来刺激我这个同性恋,就不怕我失去理智,把老师压倒做那种”罪恶的事“吗?”
“什、什么?你——你居然敢对老师这样说话!?”男教师脸色铁青,食指举起来抖了又抖,一口气哽在喉头,险些顺不过来。
“说笑罢了。老师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就算我真要做,也是会挑对象的,您尽管可以安心。”
没再多犹疑一秒,他将被强迫塞来的书籍抛回桌面上,不理身后男人的高声痛斥,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学弟,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在想谁吗?”香气浓郁的长发滑过脸庞,他侧眸,一张明艳面容正对着他勾起唇角。
“不是想妳就对了。”他转开脸,支着下颚继续看向图书馆三楼的窗外。他知道她,某个在学校以花心放荡出名的三年级学姐。他也知道她的正牌男友是谁。
女孩娇笑起来。比起平时听惯的讨好,这种冷淡的响应似乎更得她欢心。她在他旁边的位子落座,以慵懒的姿态斜倚在桌上睨他。
“好完美的眉型,连一点杂毛都看不见。你有修眉的习惯?”
“没有。”
“眼睫毛也好长好密,像擦了睫毛膏一样……当然啦,我知道你没有擦。真是的,你应该很困扰吧?难怪那些男生要欺负你,连我看了都好嫉妒呢。”
“他们欺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学姊怎么到今天才忽然跑来关心?”
他讥讽的瞥她一眼。
“嗯……因为我最近才开始注意一年级的消息嘛。”女孩眨了眨眼,笑道:“奇怪,你真的跟传闻中的形容完全不一样耶!
倒是这张脸,果然名不虚传。我不喜欢太娘的男生,不过像你这种长得美个性又酷的,我可是很有兴趣的喔。“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娇媚的女声变得沙哑性感。“……包括另一种”性“趣。”
如此明显的暗示令他扬起眉。
“学姊,妳没听说过我”别的传闻“吗?”
“有啊。”女孩漫不在乎的拨了下长发。“不过我想,你应该没碰过女人吧?”
“那又怎样?”
“所以你才不懂女人的好啊。干嘛放着又香又软的好东西不抱,要去抱跟自己一样平板的身体呢?女人的那里插起来,也绝对比男人的屁股还要舒服得多,我可以跟你保证,嘻……”
她掩嘴娇笑起来,桌面下制服短裙遮不住的长腿夹住了对方的,抵着坚硬的膝盖骨一下下磨蹭。
“怎样?要不要让学姊来改变你的人生观?”
“学姊,克制点。”他没推开她,只淡道:“这里是图书馆呢,不是宾馆。”
“呵……可爱的学弟,你不知道尉南的SEX天堂就是在图书馆吗?不信去翻翻厕所的垃圾桶,都是保险套和”水饺“。”
女孩噘起红唇,努了下远处走廊旁的几道门扉。
“更没顾忌的,就直接丢在视听间的垃圾桶里,反正这里的管理员都不管。”
尉南的图书馆是男女校区共享,长久以来成为学生们另类的幽会场所,平常做小班教学用途的独立隔间视听室,在没课堂时更成了情欲横流的隐蔽密地。
“我注意过了,最里面那间是空的,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她松开交缠的腿,轻笑着用肩膀推了他一下。
“”妳随后就到“?”他睨她,动也不动的待在原位。“亲爱的学姊,妳会不会太抬举自己了?”
“什么?”她笑容一僵。
“这样吧,不如学姊先进去,脱光了躺在桌上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上妳。”
“你……”
“去啊。”见女孩始终僵坐不动,他扬起唇角。
“怪了,妳不是很饥渴吗?还是……妳也怕自己一走进去,就出不来了?毕竟”布袋“是不长眼睛的。”
女孩震动了下。
“你……你知道?”
“我只知道妳男友跟他弟弟一样,都是净做些无聊事的蠢蛋。”他冷道,提起背包起身径自离开。
“等一下!”图书馆外,女孩急急追上他,一双大眼迸射着兴奋的光芒。
“我真的很欣赏你,倪珑,这次不是骗人。”她直白不讳。“地点随便你挑一个,要我过去你家也行……我想要你,超想要的。”
“可是我对妳没兴趣。”他扯扯唇。“……包括另一种”性“趣。”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好嘛,试一次就好,我保证绝不让你失望,还教你从此爱上女人的滋味。”
“学姊,麻烦妳,不要大白天的就发……”他有些厌烦的拂开过于贴近的女体,抬起头来,话声戛然止住。
许久未见,但已在梦中反复侵犯过无数次的男人,正抱着几本书朝这儿走来,身边伴着一位小腹微隆的女子。两人并没有牵手或挽臂,但一看就知这是一对年轻夫妻。
下一秒,男人也看到他了,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表情。
“倪──”他立刻伸手,稍嫌用力的扯过女孩臂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眼角瞥见男人的神情转为愕然,再转为疑惑,他收紧了五指,别过眼不再看向男人。
身边的女孩不停喊痛,却仍牢牢贴住他不放。
他一声不吭的往前疾走,转进某块几无人迹的树丛后方,一把将女孩摔在草地上,动手便撕扯起她的衣服。
想象那丰满隆起是单薄的胸膛,那热切的娇吟是男人压抑的低喘,他将自己深深埋了进去,赤色的眼里望见的,始终只有那一张清淡的脸庞……
“……所以,你的第一次就是跟那个女生?”
“是啊,很有趣吧?”
哪里有趣了?叶格晞握紧了搁在男人胸前的手。“那……你后来跟她……”
“就那一次而已。”倪珑轻道,那也是他仅有的和异性上床的经验。“大概是我经验太逊,技术又差,让她不满意,后来她也没再来找过我了。”
应该不是这样吧……叶格晞沉默。他知道实际情形绝对和男人轻描淡写的叙述有极大差距。他有点想同情那个女孩。可是……
他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男人面向床外侧卧,脸埋进拥着的软被里。
“怎么了?”倪珑掀了掀眉,从背后重新环住他。“难道……老师吃醋了?”
“才没有……啊。”手指灵巧的滑入棉被和肌肤之间,停在胸前的敏感突起上。叶格晞很自然的弓起了身子,背脊陷入熨着的精实胸膛里,在男人捻弄下发出细微的嘤吟声。
好吧,他承认乍听时,喉头的确涌上一股淡淡的酸涩……但随即就被心口更强烈的疼痛感覆过。
他还记得图书馆前的那一幕。那时他已提出离职信,预计到离新家更近的学校教书,和妻子相偕来尉南只为还书。
意外遇见倪珑他相当高兴,毕竟他是他在尉南最记挂的学生,但男孩避而不见的冷漠态度却让他不解,呆在原地眼睁睁看他拉着女孩离去。从此一别,就是十年。
他默想着,任由那长指向下滑去,握住吐了一夜累得沉沉睡去的脆弱再行折磨,低吟声变得破碎,眼角也渗出了泪,沾湿被褥。
“老师,你在哭吗?”
“没有……”
“那就好。没什么好哭的……”倪珑轻掐了下手中充血的半硬物,仁慈的加快了摩擦。“专心享受。”
“啊……”除了阵阵强烈快感,叶格晞的脑里很快就无法再容纳其它东西。
“……倪珑。”
“嗯?”
“那个摔下楼的男生……后来怎么样了?”解放之后过了许久,他忍不住低问。
“好,好得很,没断手没断脚,出院之后还更变本加厉呢。”
“什么?”他一惊。“那你……”
“放心,对我来讲那些都不算什么。”倪珑微笑打断他,没打算告诉恋人他的第二个性对象正是那个少年。他备好摄影机,将服了药的少年关进学校某个隐僻的储物间里,接下来高中两年的生活也因此平静不少。
“和老师结婚的事相比,那些不过像是苍蝇在我耳边乱飞罢了。我可以当做没听见,甚至把苍蝇打死,但是心脏被划一刀的痛,就算我是医生,也是束手无策。”
叶格晞不安的蠕动了下身子。
“呃……说到医生,我真的没想到,你后来真的去念了牙医……”他没话找话,有些语无伦次。
“反正没别的志愿想填,就填这个了。”
倪珑淡淡的说,静看着怀里人在沉默许久后,垂着脸翻回身来,视线游移半晌,最后落到了一直顶着自己的某处上,像是下定决心般的伸手握住,伏下身去。
以嘴喂大后,怀里人再翻坐而起,双膝撑着床铺,臀部悬空,吃力的将那贲章巨物塞进发颤的双腿间,慢慢坐了实,边倒抽着气,边努力摆晃起腰臀来。
“嗯、嗯……嗯啊……”
倪珑枕住后脑,目不转睛的欣赏眼前上下起伏的诱人美景。脸是红的,鼻是红的,紧闭的眼睑、微张着模糊呻吟的小嘴都是艳丽的粉红色,沁满了汗珠,随着上上下下律动,一颗颗甩坠到他的胸腹上。
那起伏越来越激烈,忽然重重一落,伴随一声拔高惊喘,在一阵剧烈的痉挛颤抖后,恢复平静。
“老师,搬过来跟我住吧,和小筝一起。”余韵未散的沉默中,他忽道。
“不要……”叶格晞趴倒在男人身上喘息,倦得连呼吸都快没力气。“现…
…现在这样……你还不满意?“
他都让他成了入幕之宾了。在与儿子隔了一道墙的房间内,在曾与妻子共枕数年的床上,朝着男人张开双腿,辗转承欢,由着他变换千百种诡谲的花样来狎玩、侵犯自己。
“一点也不。老师不会吃醋,可是我会啊。这里有太多别人的影子……一想到这张床曾经沾过从那女人体内流出来的老师的东西,我就好想把这张床拆了。”
“你……你一定要说得这么下流吗……”抬不起手也握不了拳,他只能闭目叹息。
“再说……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我和亚葳的性生活真的很贫乏,大概五只手指都数得出来。我和她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他需要一个可以让母亲安心的妻子,刚好在适当时机遇见的两人,藉一纸婚约来各取所需罢了。
何况亚葳后来流掉孩子,身体、精神都严重受创,领养小筝后,更是全部心力都投注在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上。他们虽同床,却不曾再有过肌肤之亲,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哪像你,不知道玩过多少人……”他喃道。不是不吃,而是真要吃这男人的醋,他只怕自己没那个胃可以承受。
“你自己有数过吗?还敢说我。”
倪珑哼了一声。“曹小隽那张嘴,我明天就去把它缝起来。”
“你少转移话题……”
“好了,睡觉。”
身子忽然翻转过来,被男人的沉实重量包覆住。他合上眼,唇角淡淡的弯起,仍在闷疼的胸口却忍不住逸出叹息。
“倪珑……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
“嗯。”蝴蝶破茧之后,迷途花丛许久,终于回到最初栖息眷恋的那片叶上。
【完】